飄天文學 > 椒妻尚小 >第一百五十章:小子狂妄問責侯
    來儀廳,正宴。

    “今日正值中秋佳節,華兄能至小弟府上一敘,令我侯府蓬蓽生輝,華兄,來,你我滿飲此杯”

    中秋佳節本是團圓的節日,宗裏來的婦人都已經回去,因這華軒到訪,陳霜晚只得再湊一桌宴席,男外女內,隔着垂花簾,倒也能看清外界的身影聲音。

    “多謝賢弟”

    陳霜晚眺目望去,雖說這華軒來侯府的次數不在少數,可陳霜晚還不曾見過華軒。

    四五旬歲,姿容清奇,身骨質樸,兩邊鬢髮微白若寒秋霜草,穿着一襲古樸青衣直綴寬袍,目光精湛,神情不疾不徐,單是這份養氣的功夫,便讓人歎爲觀止。

    “大姐在看什麼呢難道是在看庭表哥若是大姐想結識庭表哥,用餐後不如去我那聽雨苑坐一坐。”

    陳清容抿脣而笑,鵝蛋臉最近倒是消瘦了幾分,露出削尖的下巴,巧施薄粉,姿容竟又比以往成熟了幾分。就是剛纔乍看之下,陳霜晚都被晃了神。

    “看二妹的姿容氣色如今好了不少,大姐這心裏也就放心了,這些日我這心裏還想,怕你因爲華姨娘的事情傷神,還想讓大夫給你開幾幅滋補的湯藥呢。”

    陳清容笑意僵在臉上,惱恨的瞪了陳霜晚一眼。

    “不勞煩大姐呢,我這身體好着呢”

    “那就好,不過二妹,這不管有什麼事情,都還需既是跟我說,畢竟如今華姨娘也不能照顧你了,我這做長姐的也應該多關心關心你。”

    “大小姐就是心善,對待弟妹又這般關心,熙丫頭啊,你可要同你大姐好好學習纔是。”

    一直含笑聆聽的雲姨娘突然插話,言語間與陳霜晚站在一起,她眸光不時掃過王喬兒,眼中閃過警惕,可不能驅虎逐狼,到最後爲別人做了嫁衣。

    “姨娘,熙兒一直同大姐最親近,大姐你說是不是”

    “當然,四妹妹一直很懂事。”

    “晚兒姐姐,寶兒也懂事。”

    有些多動的小寶寶揚起肉嘟嘟的小臉,突然說道。

    “是是是,寶兒最懂事,來,姐姐給你夾一個大大的蝦。”

    陳霜晚失笑,看着圓潤可愛的小人兒,發燥頓時消減了不少。

    “寶兒謝謝晚兒姐姐,寶兒也給你夾一個。”

    陳修正倒是對陳霜晚很是親近,最明顯的是同她話也變多了,對二姑娘卻不曾多話過。

    “大姐,寶兒還挺喜歡你的。”

    陳清露微微呷醋,紅脣微勾,這小沒良心的,明明平日來待他最好,帶他玩耍,竟給大姐夾菜也不知道給她夾點。

    “那是當然,寶兒心裏聰慧,自然是知道誰對他好呢。”

    陳霜晚笑的眉眼彎彎,又加了些菜遞了過去,意有所指。

    “這老人常說啊,小孩的眼睛是最乾淨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容不得半點瑕疵。看寶兒這樣子,可不就是喜歡大小姐嗎,這是有緣分啊”

    雲姨娘柔柔笑道,一雙上吊的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

    “哼,吃了飯用得着這樣嗎”

    陳清容啪的摔了筷子,被這副矯情做作刺的眼紅,她們是得意了吧,如今侯府後宅可是她們

    的天下了

    “二妹若是餓呢,就規規矩矩的用膳,若是不餓,就坐等着散席,敲敲打打的,可有侯府貴女的樣子。”

    陳霜晚倒真是厭煩陳清容這一套,她便不明白,以前時,陳清容在人前時時做得侯府貴女的姿態,怎麼如今卻連這些基本禮儀都不懂了。

    其實是陳霜晚不知,陳清容此前十年過得太過順遂,被讚美了無數誇讚,可如今屢屢受挫,尤其是最自負的容顏被毀,宛若一夕之間將數十年的生活全部推翻,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刺蝟,豎起了滿身的刺,經不起任何撩撥。

    “你”

    陳清容氣的渾身發顫,還欲說着些什麼。

    “好你個陳秋年,你就是這麼對我們華府的嗎”

    外面華庭忽然拍桌而起,擰眉瞪眼,大聲癬斥,絲毫未將陳秋年這個侯爺看在眼裏。

    “表哥。”

    陳清容心驚,妙目閃過亮光,提起裙襬便跑了出去。

    “華兄,賢侄這是,這因何動怒啊”

    陳秋年舉着酒杯還在顫抖,不少酒液灑在他指間也顧不得厭棄,看着盛怒姿態囂張的華庭,一臉無奈爲難之態。

    華軒卻穩坐如山,看着這一幕淡然不語。

    陳霜晚冷然收回目光,都被小輩指着鼻子罵,還這般姿態,真是有夠窩囊的。

    “熙兒,你看好弟弟,我出去看一看。”

    雲姨娘微皺着眉走了出去,一臉憂心忡忡。

    “陳伯父,我敬稱您一聲伯父,因此小侄纔在這裏說幾句公道話,您說這事,您做的它地道嗎您拍着自己的胸口問問,它地道嗎”

    華庭撩起袖子,嘴角勾笑,頗有幾分邪性。再加上那體盤肩寬的粗壯身材,與那武人也不遑多讓。

    “賢侄,有話坐下好好說,這幅樣子,成什麼體統。”

    陳秋年臉色微青,他這人自語不好美色,不貪金銀,卻唯獨最看重一點,那就是好面子,好名聲,他這麼積極贏取,拼命往上爬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面子。別人越是嘲諷,越是笑罵,他便越是要把這面子給捧上去,隨着侯爺做的越久,這一點便越發的看重。

    “坐下說,有些話可是隻有站着能說。陳伯父,我爹可就只有姑姑這一個親妹子,比親兒子還親的妹子,可你現在把人給弄哪去了,是不是該給個交代”

    “賢侄,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華氏她做了錯事,母親要罰,我這裏也攔不住啊。所以這些事還是坐下商量商量,莫要少年輕狂,誤了我兩家的情誼”

    陳秋年青着臉,還是接連勸說着。

    華庭嗤笑,嘴角裂起。

    “好,既然陳伯父您來說這個國法,那侄兒就跟您好好說道說道。當初您任鴻臚寺官職可是有些年頭了,官帽上灰塵都堆的三尺厚了,可這升遷簿上有您嗎優秀評績有您嗎”

    “怕是聖上連您這副儒雅的尊榮都不知生的是何等模樣。是您三求四求的求到父親這裏,是姑姑幫您說情,父親才使了莫大的力氣在官場上通融,這纔給您敲定了禮部尚書的職位。”

    “可您呢,你這禮部尚書的屁股還沒坐熱吧,我這姑姑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了。我告訴你,陳秋年,今日我華庭就是來這要說法的,您看這說法,您是給還是不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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