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熏天。
不要不要我不要
可是無論我怎麼掙扎,腳步就是不聽我的使喚,一步一步堅定的朝着曼曼走過去。
清晰的看到曼曼擠出來的笑容,那一張嘴巴就像是黑洞,裏面蠕動着無盡的恐懼,讓我的心徹底的沉到谷底。
今天我宋綿綿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呵。”一個聲音默然傳來。宛若山水畫裏面的一點墨汁,緩緩散開,宣紙卻在頃刻之間變成黑色。
宅子的漆黑散開。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原來我們一直都在我的房間里根本沒有出去過。所以剛纔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而外面的天已經是矇矇亮,我已經摺騰了一宿。
曼曼後退一步,目光警惕又冰冷,但是很快就被笑容掩蓋,“司尊大人”
男人緩步進來,目光冰冷,“怎麼”
我急忙上前一步,拉住男人冰冷的手,急切的說,“快點救救我們”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過於殷切,男人別過腦袋,“本尊的結界倒是被你弄壞了。”懊惱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此時生命垂危的我們。
曼曼恢復傾國傾城的樣子,含笑行禮,“一時心急。”
兩個人彬彬有禮,談笑風生,殺人於無形,彷彿剛纔的血腥不復存在。
“司尊大人”我遲疑。生怕男人冷着臉告訴我,他來了,但是他不救。
男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怎麼”
“救命。”我艱難的開口,嗓子生澀。
“呵。”男人看了看我抓住他的手,俯身。
周身被冰冷的氣息包裹,我下意識的後退可是想到自己現在有求於人,於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倒是乖了。”被我的動作取悅,男人在我的耳邊輕輕地開口,“救你可以。但是我這個人不做沒有報酬的事情。”
“好。”我急忙開口。
目光漆黑如墨,男人的口氣冰冷就像是無間地獄,“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想要搖頭,可是下一秒我就聽到自己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從後牙槽裏面迸射出來,艱難又顫抖,“嫁給你。”
這回男人沒有說話,很顯然是在等我的回答。可是現在的我還有什麼立場來回答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我點頭,“好。”
“司尊大人什麼時候開始插手凡間的事情了”曼曼彎着自己的腦袋,無辜的思考着。
“家事。”男人言簡意賅。淡笑依舊,可是周身的氣場卻變得冰冷。
曼曼的臉色變了,“大人”
男人挑眉。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這一刻時間都是凝滯的。空氣被凍結,呼吸的時候都帶着冰渣。
房間依舊安靜,似一池清水。
看不清楚是誰先動手的,風猛烈的刮起來,拍打着窗戶,似乎要將玻璃搖曳斷。而我們的房間就在這龍捲風的中心。
曼曼騰空飛起來,身後的楓葉猛烈的刮動,就像是一片片鋒利的刀片,朝着男人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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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面對這麼犀利的攻擊,男人的反應倒是淡定。
曼曼臉色慘白,“大人”
“找死。“男人冷笑,宣佈審判。
下一秒,曼曼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淒厲的叫聲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的明顯,讓人毛骨悚然。
鬼哭狼嚎,如今我聽到這鬼哭,還真的是可怕。那些恐怖片裏的特效都弱爆了。眼前的曼曼被扭曲起來,生生扭成一條巨大的蟲子。
手腳都被掰斷。鮮血順着關節處滲透。
“啊”
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男人看了我一眼,淡然,“你仗着你的這一身皮害了多少人如今我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於是曼曼身上的皮被剝下來。
一張透明的人皮,剝落,下面就是不斷蠕動的黑色的蟲子。鮮血,惡臭,還有那一半精緻的人皮。畫面說不出的噁心。
閉上眼睛,我不敢繼續看。
“啊大人饒命”曼曼慘烈的叫着,“這一切都是”
戛然而止,因爲男人將曼曼殺了。割喉。
鮮血噴灑,宛若壞了開關的噴泉,不斷地噴灑着生命最後的一點熱量。身上的蟲子一瞬間失去了主人,全都散落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蟲子散開,只剩下一堆白骨。
“原來大名鼎鼎的畫皮美人居然只有這一身白骨”安歌開口。
我想想都覺得害怕,“這惡鬼爲什麼要來找我”
“自然是發現你有機可趁。”男人看了我一眼,眸子漆黑,不耐煩,“知道自己天生招鬼爲什麼不戴護身符”
我的護身符被你拿走了你這個惡鬼
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語病,男人煩躁的將項鍊扔給我。
手忙腳亂的接過,看着這一顆生鏽的珠子,我的心莫名的覺得安心,還好還好,回來了。
舒爾一笑,男人貼近。於是周身又被冰冷的氣息籠罩。
我想要後退,可是男人的手更快,摟着我的腰。姿勢曖昧,卻又讓我不得不貼近他,“你幹嘛”
“等我娶你。”
還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男人就消失了。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每一個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要不是剛纔的這一切都是在是太過於清晰。我都以爲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
“咳咳”爺爺的咳嗽讓我回神,
“爺爺”我急忙跑過去,將爺爺扶住,“我送你去醫院吧”
爺爺擺手,臉上沒有一點的血色,“這是惡鬼所傷,凡人的治療沒用。綿綿,你是不是答應冥婚了”
冥婚我反應過來,艱難的點頭,“恩。”
“你傻啊。”爺爺痛心疾首,劇烈的咳嗽起來,老淚縱橫,“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可知道,與虎謀皮,實在是太過於兇險啊。”
“我知道。”難得的,我沒有耍嘴皮子。心裏難過,我扶着爺爺來到客廳,轉身給他拿起一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心裏再難過面上還是一派輕鬆,“爺爺,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