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爲所動,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雕塑。目光邪性,冰冷化不開。黑色的袍子上,金色的彼岸花不斷的綻放又苦味,週而復始。
“綿綿。我們聊聊。”喟嘆,似乎很無奈。
溫柔刺耳。
這個男人,在挖了我的生命之樹之後,對我說,我們聊聊。
嘴角青澀的宛若一枚柿子,笑也不是,哭也不能。
我點頭,平靜依舊,“你說。”
眸子就像是萬丈深淵,化不開,似乎只要一眼,就能跌進去。
我安靜的坐着,血液流動加速。
“那天我和冥王在書房,你都聽到了。”肯定句,冥司深走過來,坐下,袍子散開,鬼魅,“宋綿綿,你沒有生命之樹了。”
一句一句,就像是一隻無聲的手,鉗制我的脖子。
喘不過氣。
“這一切不都是你的計劃嗎不好嗎”我笑。
“綿綿,我和冥王不過就是合作。”冥司深嘆息,眸子裏情緒複雜。
“冥司深。”我深吸一口氣,看着他的眸子,那是一雙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瞳仁宛若琉璃,倒映着此時狼狽的我。
“我們的相遇是不是安排好的”
“我那個破項鍊根本不能將你召喚出來是不是”
男人沒有回答。
我覺得左邊的胸膛難受異常,“沒關係,司尊大人。我們也可以合作。”
“合作”冥司深笑起來,殺氣瀰漫,空氣變得腥甜,“要有合作的樣子。”
“你要惡鬼嶺,我給你。”我看着他,明明沒有心臟的心房卻也開始跟着變得疼起來,下意識就摸了摸心房,裏面一片空寂,“我要的是宋家。”
“好。”冥司深點頭,轉頭,目光深邃,“令牌呢。”
呼吸一窒,原來還是爲了令牌。
“明天,我要回宋家。”我自顧自的開口,“冥界的事情,我總要抓住兇手,不能三天之後白白的送上去讓你收了法力。”
“可以。”冥司深點頭。
忽然,男人俯身。
脖子莫名的被壓制住,迎接我的是男人洶涌異常的吻。
吮吸,啃咬。粗暴異常。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在這吻裏面嚐到了冰冷的味道。眼角開始泛酸,眼淚滑落。
明明沒有心了,爲什麼我還是那麼難受。
手被抓住,猛地按在男人的胸膛,感受那一片死寂。
勾脣,笑的傾國傾城,脣畔因爲親吻變得紅豔欲滴,聲音低沉,“你和我一樣。”
不不一樣、
“惡鬼都沒有心。”男人的話就像是來着地獄深處的詛咒。
可怕的不斷縈繞。
我甩不開,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掉,“我不是惡鬼我有心我有心”
最後,男人猛地抱住我,力氣大的嚇人,“宋綿綿,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
兇狠,帶着殺氣,凜冽可怕。
擡頭,我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巴,用力的我的牙齒都泛酸,才鬆口。上面的牙齒印隱約可見,滿嘴是鐵鏽的味道。
“做夢
”
推開男人,我踉蹌,跑進房間。
心裏空落落的。
我坐在桌子邊上,想着以前她的樣子。
收斂情緒,我推開房門,看到蘇小夏坐在牀邊發呆,“走吧。”
我們兩個人到宋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門口的管家見到我們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要點下來了。雙腿不斷打顫,結結巴巴的,“大,大小姐”
也不知道在喊誰,轉身就往裏面跑。
我冷笑往裏面走,一路上,大家見我都像是見到鬼一般。
很顯然,昨天我“殺了”十幾個人的事情讓這些人都震驚不已。
太爺爺出門看着我,目光冰冷,“孽障你還知道回來你在冥界闖下彌天大禍。現在惹禍上身了還知道來這裏。”
我收斂自己的笑容,“太爺爺,我就是來和說這件事的。宋家出了叛徒。”
太爺爺的眼神怪異,看着我,“你說什麼。”
上前一步,我靠近太爺爺,聲音低沉,“太爺爺,我回來了。”
一句話,太爺爺就不斷的後退,目光驚悚的看着我,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手死死地拽着龍頭柺杖,幾乎要捏碎。
“進來說吧。”嘆了一口氣,太爺爺轉身。
蘇小夏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安靜的跟在我的身後。
太爺爺的目光似一頭狼,落在她的身上,皺眉,“你跟來做什麼”
冰冷又不耐煩。
蘇小夏的腳步下意識就頓住,但很快又跟上來。
“太爺爺不能偏心。就算是光怪屋出來的,也是宋家人啊。”一句話,太爺爺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目光驚悚,腳步踉蹌。
再也不說話,朝着書房走過去。
一進去,太爺爺就關上門,“你怎麼知道光怪屋的”
開門見山就是問題。
我笑,“你說呢那些人的屍體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太爺爺也跟着笑了,柺杖輕輕的旋轉,敲擊着地板,“別以爲我老頭子不知道,這根本不是你殺的。都是冥界的人。”
“還真的是瞞不過太爺爺。”我點頭,骨劍順着掌心緩緩出現,散發着濃烈朽爛的味道,“我叫冥王派人殺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太爺爺的目光頓時就變得冰冷,“孽障你知道我們和冥界是什麼關係嗎”
點頭,我笑的無辜,“我以爲是合作的關係呢。”
太爺爺的臉色又白了一寸,“你胡說什麼。”
“要是北海之淵的人知道宋家和冥界真正的關係之後,會怎麼樣”我漫不經心的敲擊着桌子,上面的茶杯冒着白色的煙霧。
茶葉隨着震顫開始扭動。
一上一下,沉浮。就像是我的心。
“冥界和宋家既然是生仇死敵,爲什麼還要進入冥界放出那羅剎”我微笑的開口,看着太爺爺,骨劍翻轉,殺氣驟然凜冽。
“你莫要胡說”太爺爺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臉頰。
我淡然,“把那個人交出來,不然我滅了宋家。”
龍頭柺杖重重的敲擊了一下地面,神奇的出現了水波紋一般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