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碗掉落在地上，褐色的汁水灑滿地。
雙手顫抖，葉臻臻的目光呆滯，許久纔回神，瞪了雙眼，“王妃”後面的話都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
相對於她的激動，我就的反應就顯得平靜。
“沒聽到嗎”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這個男人
怪不得他看着我被綁起來，看着我掙扎惶恐原來他都算好了算好了我會平安無事，算好了這一切。
氣得渾身顫抖。
想要笑，連勾一下嘴角的力氣都沒有。我就像一個瘋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胸口有什麼憋着，難以發泄。
葉臻臻安靜的坐在我的面前，杏仁眼小心翼翼的觀察我，躊躇，“王妃，這件事你還是和大人商量一下。”
擡眸，眼底的淚水早就乾涸。
“是我吩咐不了你了嗎”
葉臻臻僵硬的起身，深深地看着我，最後離開。
房間裏，一片安靜。
我深吸一口氣。思緒混亂，我想起昨晚的一切，就覺得從心裏悲涼。
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
大概是睡意昏沉，沒一會兒，我就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人。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就起身。換好衣服離開。
葉臻臻不會回來了。他就是想要我懷孕。怎麼允許我喝藥呢
如果再不吃藥，那我就很有可能下意識的去撫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思緒萬千。如果懷孕了，如果
出了宋家，我走到路邊，那裏有24小時的藥店。
“來一盒避孕藥。”
店員看了我一眼，聲音公式化，“需要什麼類型的”
“緊急避孕。”我皺眉。無法想象一個鬼和一個人的結合會是什麼樣子。可是昨晚的粘稠還歷歷在目。
以至於我想要瘋狂的擺脫這種感覺。
店員從櫃檯裏拿出一盒藥，甩在上面，“45塊。”
冰冷的聲音和價格。這就是昨晚的代價。
我付錢，準備走人。
“綿綿。”溫柔的聲音傳過來。咺兮走進來，又是詫異又是驚喜的模樣，也沒有詢問我來藥店的原因，含笑，“好巧。”
我鬆了一口氣，將藥藏在身後，勾了一下嘴角，“好巧。”
跟着我出了藥店，咺兮開口，“不如我們去哪裏坐坐”
我盯着這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心裏下意識就有疑問，最後，“好。”
找了一家咖啡店就進去。
服務員含羞帶怯的拿着菜單，目光恨不能黏在咺兮的身上。
無奈的笑，這大概就是帥哥的魅力。
咺兮倒是反應冷靜，拿着菜單認真的詢問我的喜好。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紳士的人。細心無比。
“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我開門見山。
咺兮搖頭，“不過是碰巧遇到了。”
“無巧不成書。”我含笑，眼底下沒有溫度，“我遇到太多的巧合了。”
“宋家主的事情我有點耳聞。”咺兮嘆息，聲音溫和，如沐春風，那一雙琉璃般的眸子深深地盯着我。就像是能夠把人都吸進去。
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咺兮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服務員剛好端着咖啡走過來，“客人，您點的都到齊了。”
“元家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我喝了一口咖啡。
其實我並不喜歡咖啡，聞上去很香，喝進去很苦。
“你想知道什麼”咺兮的手輕輕的搖晃着咖啡，上面白色的粉末一晃一晃，一高一低。好看的手，黑色的杯子。
視覺上的詫異顯著。
“你說呢”但笑不語。
“宋家的禁地從來不會讓人進去。”咺兮搖頭，瞳仁閃爍，“這件事你不應該問我。元家也不過是北海之淵的其中之一。”
“那你應該知道宋家到底有幾個宋綿綿吧”含笑。似乎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咺兮的臉色大變，目光復雜，“你知道了”
迎接他的目光，沒有說話。
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以爲你不會知道。看來你比那些人都要厲害。”
我皺眉，“那些人”
“宋綿綿有無數個。”咺兮點頭，“我那天見到你的時候很詫異。因爲從來沒有哪個宋綿綿可以藉着冥界的力量來抗衡宋家的。”
這句話在我的腦海裏爆炸。
“這是什麼意思”我的手緊握，指甲深深地鑲嵌到掌心裏。
“宋家第一人。不過是一場騙局。”
我壓抑着自己想要站起來的慾望，看着咺兮一字一頓，“你說的清楚一點。”
“宋家成長百年，從來沒有第一人。”咺兮嘆了一口氣，將水杯遞給我，“北海之淵的人都清楚。第一人壓根不存在。陰陽術講究的是陰陽調和，週而復始。如何來的第一可是宋家卻要栽培這樣的第一。在北海看來，那就是一個打破八卦循環的怪物。”
倒吸一口氣。我說不出話來。真相就在眼前，我卻忽然沒有力氣無觸碰。
“北海之淵的人當然反對。宋家卻一意孤行。”咺兮就像是陷入了回憶，眉頭緊皺，一臉嚴肅，“當時，各家的家主相互爭吵。卻沒有結果。最後，宋家出了一個宋綿綿。百戰百勝，無所不能。”
“宋家從此揚名立萬。成了陰陽世家。”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忍不住詢問。
“宋家培養了無數個宋綿綿。死了就會有人替代。”咺兮緩緩開口。
字字珠璣，一刀一刀的往胸口上扎。
疼得我渾身顫抖。
“我見過的就有一百個。”咺兮見我的臉色不好，就緩了緩口氣，“綿綿，其實你已經很不一樣了。你沒有通天的本事卻能夠在宋家生存至今。”
這算哪門子安慰
我沒有心思去開心，“這是如何培養克隆嗎”
咺兮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吧。但比克隆殘忍很多。”
自古以來，只有變化出人的，卻沒有培養出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的。相傳，有一個道士曾用一個法子，復活了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