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死也。宋者,建樓曰四,其爲明樓。
這段話的意思就是說,四在宋家的意思就是給死人住的房子。這一算話我也是後來從冥王志裏面看到的。很奇怪,一部介紹冥界的書上卻有一些關於宋家的記載,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是足以告訴後人,宋家的地位。
四號樓,一如既往的冰冷陰森,長長的樓廊上流淌着奈河之水,滾動着無盡的波紋,看上去平靜的水面下,藏着令人無法想象的殺機。
我被冥司修狠狠地扔在地板上,疼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你這是幹什麼”
“你跟我來便是。”冥司修挑眉,雙手放在身後,環視一週之後,倏爾一笑,眸子深處滿是冰冷。自顧自的就往裏面走。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拍了拍塵土就打算跟上去,但是跑了幾步,我停下來,轉身看着門口,不知道冥司深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現我留下的線索。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的把
腰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緊接着整個人都騰空飛起來,沒錯,牛頓的棺材板應該要徹底的管不住了。我飛過了這一條幽深冰冷的走廊,看着腳下的奈河安靜詭異,深怕冥司修突然反悔,我就整個人跌落河底。
不過還好,冥司修就在另外一頭等着我。
雙腳落地的感覺真好,我來不及長長的鬆一口氣,脖子就被桎梏住了。
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細長的眸子深處縈繞着濃烈的殺氣,呼吸就像是真空泵,一點一點的被抽走,我就像是一個扭曲的提線木偶,在主人的手裏無力的張牙舞爪,卻無濟於事。
“你不想要地圖了嗎”喉嚨的深處,僵硬的擠出話,我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血液似乎停止對我心臟的供應,於是心跳變得微弱。
“我根本不需要。我知道這裏的路怎麼走。”冥司修微微一笑,這樣的笑容顯得格外的殘忍。
冰冷的走廊,眼前就是奈河,頭頂上破舊的燈光一閃一滅。
我這是要死了嗎
不明白,我不明白。他如果要殺了我,早就可以動手爲什麼要等到現在要等到這個時候,在這裏
有什麼是我沒有想到的
腦子瘋狂的運轉,我在爲自己的生存找機會。
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對了四號樓既然四號樓是宋家的明樓,那麼唯有生祭纔可以打開這裏的陣法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要求我跟他一起,根本就是算好了。
這個厲鬼果然每個人都是他的棋子
我伸手,無力的打在他的胸口上,張了張嘴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我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張嘴,空氣進不去。
似乎周圍的環境依舊,唯獨我真空了。
現在的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乾癟的塑料模型,可笑的掙扎。
“什麼人”忽然一個清冽的聲音傳過來,遠遠的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着我們走過來。逆光,我看的並不清楚。
呼吸聲在耳邊沉重。
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聲音隱約傳過來,耳熟。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想不到,唯一可以想到就是,將這個人頂替我,成爲生祭的主角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猛地抓住她,狠狠地丟向奈河。
原本平靜的奈河一瞬間就像是一個兇狠獅子,張着巨大漆黑的嘴巴將她吞下去。慘叫驟然響起。
空氣猛然間迴歸。
我就像是一條被撈上岸的魚,瞪着眼珠子,瘋狂的呼吸着空氣,捂着脖子,我笑起來,沒完沒了。
“別笑”
冥司修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來,宛若地獄的鐘聲,冰冷無比。
我仰着腦袋,看着他,“這下,門開了。”說着說着我又咳嗽起來,這種由死到生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冥司修猛地抓住我的頭髮,往後撤,整個人面目猙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看着這一張扭曲的臉,覺得特別的爽,就算是頭皮發麻,我也扯了扯嘴角,“我是陰陽師,你想殺我生祭沒那麼容易。”
“噗通。”奈河將那個人的屍體吐出來。
我扭過頭,卻像是見鬼了一般,是蘇小夏居然是蘇小夏
渾身都是傷口,深淺不一,鮮血生生將一小片範圍內的奈河染成了紅色,表面依舊平靜,可是手臂和小腿上有明顯的被啃噬的痕跡,可以直接看到白骨。腸子稀里嘩啦的,飄滿了河。
有一些小怪物瘋狂的將她的屍體圍住,開始啃咬。
這個畫面,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蘇小夏剛纔我將蘇小夏扔到河裏去了是我親手殺了她
齜目欲裂
我被冥司修按在河邊,看着在河上起起伏伏的屍體,視線模糊。努力的控制嘴角,上揚,明明我想要笑的,可是爲什麼我的心還是那麼難受
見我渾身顫抖,冥司修這才冷笑起來,“害怕了知道這是誰嗎”
“死了也好。”我無聲的哭。
“你叫什麼”冥司修忽然間開口,直直的看着我。
我依舊看着起起伏伏的屍體,聲音暗啞,“夏燃。”夏之燃,璀璨之意。
“以後跟了我吧。”冥司修兀自鬆開我,聲音淡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你想要的陣法,我都可以給你,包括宋家。”
屍體安靜的沉浮,四維空響,似乎剛纔的血腥悽慘都沒有發生過。
蘇小夏爲什麼會來這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冥司修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這些都像是夙夜繾綣的呼吸在我的耳邊轟炸。
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思緒。
“夏燃。”冥司修皺眉,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一身白色的滾金邊的袍子,居高臨下,身子挺拔修長,冥司修抿嘴看着我,“以後你就是我的手下了。”
我笑了,嘲諷,“你以爲你是誰”
冥司修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快就被溫和取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兩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