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習慣也好,說不在意也罷;這兩年多我也不是白混過來的;
至少我看淡了很多
但心寬卻並不代表不在乎、不會憤怒,恰恰相反,當我踏碎那個喇叭的時候我的怒火旺盛極了
可人家擺明了也不是喫素的,既然想整我又豈會是一個喇叭的預算
緊跟着,又有無數個喇叭的聲音從隱藏着的不同地方此起彼伏的放了起來
保安正惱火的帶着人去找那些喇叭,公司門口又大大方方的開過一趟宣傳車;
車上插着彩旗,車身貼着宣傳板,巨大的宣傳音響壓過了下班高峯的喧譁,引起一片注意;
“許亦寧品行不端,爲了錢而嫁入豪門,婚內出軌,離婚後死性不改勾搭有婦之夫,爲了上位爬領導的牀”
佩服
熙熙攘攘的人羣涌過,有着很明顯的議論聲,我深呼吸一口後轉身就走,不管了
剛想伸手招停出租車,一輛凱迪拉克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歐陽潤那張素淨溫和的臉露了出來,他定定的看我脣邊掛着淡淡的笑意。
“我剛好有事在這邊,順路,送你吧”
鬼知道那些喇叭放了多少,這麼會兒保安還沒有收盡,帶着侮辱性的話一句句的往外放着;
儘管我確信他或多或少已經聽到了,但這麼會兒,我還是因爲慌張而上了他的車
車窗搖上來外頭的聲音小了很多,歐陽潤卻笑道:“不如一起喫個飯吧”
我剛想拒絕他就已經打火開動了,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事,後頭趕上來兩輛車一前一側的逼停了歐陽潤。
熄火,歐陽輕皺了眉:“今天得晚點喫飯了。”
前頭的車裏下來了一個男人,等我看清的時候,我只剩下無奈的嘆氣。
“叩叩叩”康君瑞那個“口才最好”的助理帶着一臉的笑敲開了駕駛座的車窗;
他幾乎是目不斜視的看着我:“太太,先生不想麻煩別人,我們來接您下班的。”
“抱歉,這裏沒你家太太,頭讓開,我要關窗。”歐陽潤這個“別人”開口了。
語氣強硬、動作迅速,他毫不留情面的就掛了倒擋往後一退,想脫開他們的包圍圈。
可後頭又立馬補上來一輛,四面被圍住了三面,還有一面是人行道,顯然無路可走了
我連忙衝他笑道:“我還是讓他們送我吧,正好我今天有事要早回去,下次再請你喫飯。”
語氣有些急迫和慌張,歐陽潤聞言回頭看我。
溫和的眼睛裏閃爍着一些複雜的情緒,大概有些莫名其妙的牽扯在,我應對時竟心虛
我擡手推上車門,想直接下車
“亦寧”
我頓了下,回頭看他。
他的手扶在方向盤上,目視無形的一點,聲音低沉的不大像他。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執着的創建千紅並且守着它嗎”
我猶豫的答:“不是因爲你喜歡嗎”
美院畢業的高材生,對色彩極其的敏感,卻不是研修設計而是轉攻了彩妝這一行,這一切看似都跟所謂的理想掛了鉤
實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個“最好口才”又往我們這邊來了,但很明顯,歐陽潤並沒有想理他的意思。
“歐家不說全部,但至少會有一個子女是需要去聯姻的,我沒有太重的功利心,我想要的東西更爲普通平凡。”
他意味深長的望着我:“千紅或許只是我的一個藉口,爲了保護我的那份簡單和自由。”
“所以我們這代的重任是由芳菲來執行,歐家和康家的聯姻勢在必行,亦寧,他們那個圈子那麼多的無可奈何,你應該懂的”
確實,我懂
但“我該走了”我笑着向他示意了窗外的助理。
歐陽潤垂了眼睛選擇了默認,我推門下車迎上的是助理那標準的八顆齒笑容,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睨了他一眼:“怎麼稱呼”
“嚴友多,太太,您晚餐想喫什麼”他問。
一上車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你不會以後就這麼監視着我吧”
“先生把我留在港城了”嚴友多端着標準的笑。
意思就是說,他於我而言就是康君瑞留下來的監視器了,順便生活管家
“今天的事不許讓康君康總知道。”我偏頭看向窗外迅速後掠的景緻。
嚴友多忙不迭的點頭,一臉的真誠
二十分鐘過後
“你再這麼飢渴,就給老子掛褲腰上,隨時隨地能餵飽你,怎麼樣嗯”
康君瑞異常憤怒的衝着電話吼,我七竅冒火的看向一旁的嚴友多,後者還是笑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我認命的一邊聽着一邊去按電梯
“怎麼着,你這是承認了”
“”電梯來了,眼看着嚴友多要進來,我擡腿就是一腳把他給踹了出去。
“給老子裝啞巴行馬上飛來我這邊,以後,不準離開我超過一米。”他命令道。
“大哥,我就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嚴友多一直在旁邊盯着的,我不敢造次。”我拖着語調解釋。
“意思就是說,要是沒人在,你倆還能幹起來”
“”無語了。
“許亦寧,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絕對的暴躁。
我翻着白眼想了幾秒鐘;沒力氣吵、也沒心思和他懟,最後,我就儘量放緩了語氣衝他說:
“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唄,等你啊”
靜默。
我微皺眉,等着他的下文。
“好”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這麼會兒,語氣愉悅得簡直讓人心生錯覺。
“那我先掛了”我試探的問。
“嗯”超級好說話
順利收線,我提着包包出了電梯,一眼望過去正好看見等在我家門外的龍茜;
嬌小的身軀蹲着,手在地上胡亂的畫着什麼,跟個百無聊賴的孩子似的
聽見聲音,她回頭看過後立馬起身拍手:“老康也太過分了,家裏的傭人連我都不肯放進去,什麼眼神啊”
我撇嘴:“估計都是瞎的。”
剛說完這句,隔壁傭人住的套房門就開了:“太太,晚餐想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