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剛剛去客房小解了,這邊有淨房,但蕭震擔心吵醒蘇錦。外面天太黑,下人們都還沒起來,蕭震無處可去,只好又回了內室。坐在斜對牀榻的書桌旁,蕭震靜靜地看着臉朝外側的小婦人,如老僧入定。

    蘇錦悄悄睜開一條縫隙,見他傻傻地望着自己,蘇錦比吃了蜜還甜。

    她動了動,蕭震登時站了起來,如臨大敵。

    “侯爺醒了”蘇錦假裝剛醒來似的問。

    蕭震本來想走的,蘇錦問話,他只得轉過來,沉默地點點頭。

    蘇錦瞅瞅身上的棉被,意外過後,她繼續躺着與他說話:“侯爺何時醒的身上可有哪裏不舒服”

    蕭震搖頭:“一切如常。”

    蘇錦嘆息,自責道:“都怪我,沒料到他們會用那等手段,叫侯爺受委屈了。”

    蕭震忙道:“與你何干,是他們太過陰險。”

    蘇錦瞧着他,故意問:“侯爺不怪我了我可記得你昏迷之前,還瞪我來着。”

    蕭震低頭,無言以對。

    蘇錦笑笑,起身道:“既然醒了,我還是去後院吧,衣裳都在那邊,一會兒還得梳洗打扮。”說完,蘇錦抓起扔在牀腳的外衣,當着蕭震的面穿了起來,反正裏面還有厚厚的中衣,露不了什麼。

    蕭震卻不敢看,想了想,他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正德帝賞賜給他的黑貂裘。

    蘇錦看見了,卻以爲蕭震要穿,沒多想,簡單地將長髮挽到腦後,再繫上昨晚傳過來的斗篷,便準備走了。

    “黎明天寒,穿上。”蕭震攔住她,將手裏的黑貂裘遞了過去。

    蘇錦錯愕地張開了嘴,難以置信地看着蕭震,要知道,蕭震從沒有如此明顯地向她示過好。

    而小婦人震驚的神色,越發加深了蕭震的愧疚,如果他多對她好些,她豈會喫驚成這樣

    就在蕭震內疚時,蘇錦及時反應了過來,她纔不管蕭震是不是被潘氏的藥迷.暈了腦袋,傻漢子主動送上來,蘇錦會放過他纔怪

    “這個怎麼穿”驚喜過後,蘇錦瞅瞅蕭震手裏的黑貂裘,侷促窘迫地說,“我還沒穿過這種好衣裳。”

    再沒換過,黑貂裘與斗篷能有多大區別

    換成潘氏在這兒,定能看出蘇錦的惺惺作態,然後罵一句騷.娘們,可惜蕭震不是潘氏,他只是一個早就對蘇錦動了情的男人。蕭震傻嗎他不傻,當年正德帝還是遼王時,送了他幾個丫鬟,其中一個叫春蘭的想勾他,裝出來的羞澀恰到好處,蕭震卻一眼就看出來了,無情地將春蘭遣送回去。

    蘇錦的勾搭自然比春蘭高明,但再高明也是勾,時間長了,蕭震真的一點沒有察覺肯定察覺了,但這種勾搭來自他心裏的小婦人,因爲有情,所以那不叫勾搭,叫溫柔小意,叫撒嬌可愛。面對撒嬌的蘇錦,蕭震腦袋早就轉不動了,只覺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錦將蕭震的心思猜得透透的,搶在蕭震傻乎乎示範如何穿之前,蘇錦低下頭,伸平雙臂,羞答答道:“侯爺幫我穿。”

    蕭震喉頭滾動,猶豫片刻,掃眼牀上的被窩與他的幾套長袍,蕭震便有了決定。

    既然他給不了蘇錦最想要的,那他就儘量對蘇錦好點,讓她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

    走到蘇錦身後,蕭震輕輕地替她披上那件昂貴的黑貂裘。

    黑貂裘前面還要繫帶子,蘇錦慢吞吞轉過來,看他一眼,嬌聲使喚道:“你幫我係。”

    如果說蕭震真的信了蘇錦不會穿黑貂裘的話,此時此刻,他要是還看不出蘇錦在撒嬌,他就不是傻,而是蠢了。

    然,她在朝他撒嬌,他能拒絕嗎

    不能,因爲蕭震不想她失望生氣。

    於是蕭震托起黑貂裘兜帽下的兩根帶子,屏氣凝神地幫蘇錦打結。

    蘇錦看着他的大手,然後在蕭震放下手的那一刻,蘇錦突地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他,仰頭問道:“侯爺對我這麼好,我該不是在做夢吧”

    窗外鞭炮一聲高過一聲,窗內,小婦人仰着臉,一雙美眸水盈盈的,求證地望着他。

    蕭震呆呆地與她對視,不知該怎麼回答。

    外面越吵,屋裏就越靜,遲遲等不到他的答案,蘇錦突然踮腳,想親他。

    蕭震忘了反應,傻傻地瞪着。

    但蘇錦還是沒能親到他,不是因爲蕭震躲了,而是因爲蕭震太高,她太矮

    蘇錦已經努力地在踮腳了,嘴脣卻連他的下巴都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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