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儲位”這玩意兒,遠不如羅翠微有意思。

    “倘若你堅持只想要提親,”雲熾知他是個打定主意就不會改的死倔,便耐心地替他指點迷津,“那你總該先與羅姑娘說一說,確定她家一定會應下你的求親,最好能她自己也在父皇面前表個態,讓父皇心中有底,如此父皇纔會鬆口答應你啊。”

    雲烈在水下重重踢了兩腳,“呿”了一聲,紅着臉嘀咕道:“她怎麼會不答應”

    畢竟她那麼喜歡他

    申時,日影漸漸往西沉,之前留在獵場周圍自行遊玩的衆人陸續回到行宮。

    羅翠微獨自一人晃晃悠悠自西側門入內,卻與雲烈迎面相逢。

    “我的鐲子呢”羅翠微走過來衝他攤開手,紅脣揚笑,雙眸卻是低垂的。

    雲烈心下一堵:什麼意思鞋尖比他好看是嗎

    “取回來了,只是方纔換衫時忘在桌上了。”他嗓音平淡,擡眼望天,卻偷偷用指尖碰了碰自己腰間的荷包。

    叫你不看我,偏不還。

    許是他才沐浴過溫泉不久,滿身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羅翠微心中有些亂。

    “也不急,勞煩你明日記得還我就是了。”怕他瞧出自己臉紅,羅翠微將臉垂得更低,留個發頂給他看。

    不知她爲何忽然對自己客氣起來,雲烈慪得想把她捏得扁扁得,和那鐲子一併藏到荷包裏。

    “你這會兒不忙吧”雲烈明知故問,抿了抿脣,等她擡起頭來,才接着道,“有點事要找你說。”

    羅翠微面露歉意之色,“急事嗎”

    “也沒有很急。”雲烈眉心輕蹙,似有不豫。

    “噢,是這樣的,”羅翠微笑着解釋道,“先前我妹妹不是去找徐家九姑娘徐縈玩嘛,我纔想起這一路都沒去向徐家伯伯問過好,實在失禮,正想順道去打個招呼。”

    城北徐家在京中商界也是頗有名聲的,而徐家家主與羅淮還是故交發小;兩家皆是商戶,往常偶爾遇到金流週轉不開時,相互拆解現銀救急之事都是有過的,說來交情還算親厚。

    不過羅家與徐家之間的走動往來,以前都是羅淮出面;自羅淮受傷後,便由羅風鳴接手了,羅翠微尋常無事時,是絕不願去徐家的。

    可這回畢竟都湊到一處了,她畢竟是晚輩,再怎麼樣也該去問個好纔是。

    “哪來的徐家伯伯你沒仔細看過名單”雲烈隨口道,“徐家家主又沒來,來的人是徐硯。”

    徐家二少爺是徐家家主着力栽培的繼任者,此次徐家家主身體不適,便讓徐硯代他前來隨駕。

    羅翠微一聽到“徐硯”這個名字,登時面色大變:“哦,那我不去了。”

    “你和他有過節”雲烈眯起眼,心中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羅翠微“哼”了一聲,低下頭使勁踢了踢地上的磚縫,貝齒緊咬,從牙縫裏惱聲蹦出倆字兒:“沒有”

    見她滿身上下都透出“你什麼也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的訊息,雲烈從善如流地住嘴。

    憑直覺,他覺得這個徐硯和羅翠微之間

    呸,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怎麼就這麼惹他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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