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微被冤枉得無語望天,哭笑不得。

    許是聽得她沒再回嘴,雲烈又於睏倦無比中蹦出一句,“好了好了,等我睡醒任你爲所欲爲就是”

    羅翠微咬牙氣笑,小聲啐道,“沒見過你這麼會倒打一耙的。”

    念他有傷在身,就不與他爭這嘴了。

    雲烈這一覺睡到近午,待他徹底醒來時,懷中嬌妻早已不知去向。

    於是他悶悶坐起身來,耙着頭髮醒了好一會兒神,這才起身去外間的櫃子裏,隨意尋了一套衣衫搭在臂上,腳步沉緩地出了寢殿。

    見門外候着一名侍者,他便隨口問道,“夫人呢”

    侍者被他鬍子拉碴的模樣驚了一下,頓了半晌才道,“似乎是去膳房交代事情了。”

    “哦,”雲烈頓時有些失落,悶悶地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不用告訴她我去淨室了。”

    侍者愣愣地點了點頭。

    雲烈眉心微蹙,加重了語氣,“也不要告訴她,我身上有傷,自己沐浴其實是不方便的。”

    他無端加重了語氣,顯得特別不高興,侍者不知發生了什麼,只得更加用力地點了頭。

    “千萬不要告訴她,”雲烈咬緊了牙根,“我身上的傷在臨川沒處理好,若是沐浴時不小心沾了太多水,可能會死的。”

    侍者被他那似乎“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得頭皮發麻,疑惑了好半晌後才如夢初醒地嘆了口氣,“是,殿下。”

    直說讓人去幫您將夫人請來不就是了嘛搞什麼正話反說的幺蛾子。

    早上雲烈再度睡過去後,羅翠微便輕手輕腳地起了身,也沒驚動他,收拾停當後便獨自出了寢殿。

    她原本以爲熊孝義應當也隨雲烈一道回來了,便想去問些事。

    哪知這回護送雲烈回來的人並非熊孝義,而是兩名她不認識的臨川軍小將,於是她只能又生生將滿腹疑問嚥了回去。

    兩名小將顯然已從陳總管口中得知了羅翠微的身份,對她的態度倒是尊敬,雖對涉及軍機的事不露半句口風,卻主動向她稟了雲烈的傷情,並告知她眼下不能讓外頭的人知曉雲烈受傷之事。

    這就意味着不能輕易去請大夫了。

    一籌莫展的羅翠微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早飯,又親自去膳房交代了午飯的菜色,正準備回寢殿瞧瞧雲烈醒沒醒,就見今日在寢殿門外值守的那名侍者匆匆來尋她。

    聽侍者說雲烈獨自去了淨室,羅翠微有些不放心,自是趕忙去了淨室。

    纖纖素手纔在淨室門板上叩響第一聲,那門扉就自裏頭被拉開了道不大不小的縫。

    羅翠微還沒回過神來,手腕就被人握住,下一刻就被扯進去了。

    旋身之間,她已被高大的身軀抵到了門板上。

    灼燙如熱鐵的兩隻大掌一手護在她的後背與門板之間,一手墊在她的腦後,溫柔而徹底地將她圈在那陽剛的氣息之中。

    “你”羅翠微擡眼一瞥,頓時就滿面通紅地噎住,不知該將自己的眼睛放在哪裏。

    此時的雲烈已將那滿臉落拓的胡茬子收拾得乾乾淨淨,臉上血色並不算頂好,可那雙黑眸晶晶亮着星星,活脫是個神采飛揚又倔氣的少年郎。

    不過,這並非她臉紅的重點,她臉紅的重點在於

    “穿好衣裳,再說話。”

    她赧然地將頭撇向一旁,顫顫的嗓音裏全是羞窘,實在沒什麼威懾之力。

    雲烈垂眸瞧了瞧自己未着上衣的半身,忽而挑眉,吊兒郎當地揚了一抹壞笑,將原本墊在她腦後的那手騰出來,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緋紅似霞的嬌顏轉回來面向自己。

    “拉你進來,又不是爲了說話”所以,就可以暫不必管穿衣裳的事了。

    先親爲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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