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輕柔憐愛的輾轉吮舐間,只聽他斷續含糊地笑道,“你強壓上我我無力抵擋所以,十車糧,多謝。”

    “你這”羅翠微想要辯駁。

    可她這一開口,便就讓那“賊喊做賊”的狡詐敵方趁虛而入了。

    灼熱濡溼的糾纏很快就讓她丟盔棄甲。

    一個“無奸不商”,另一個卻“兵不厭詐”,說來還真是棋逢對手啊。

    六月十八,少府屬官依約前來昭王府,將大婚吉服呈上,請羅翠微與雲烈試穿。

    雲烈的傷勢恢復得不算好,可當着外人的面他還是得強撐着精神。

    好在他以往在旁人面前也多是板着臉的,又有羅翠微出聲應付場面,少府的屬官倒也覺出他有什麼不同。

    之後,少府屬官又呈上了太常寺列出的吉日單子。

    照規矩,需雲烈與羅翠微商量議定後,從這些吉日中擇定大婚日期,少府再一併轉呈陛下硃批。

    之前臨川戰事未定,誰也喫不準雲烈何日返京,擇日之事便一直壓着。也是昨日雲烈派人向顯隆帝送了自己已回京的消息後,顯隆帝才令太常寺即刻卜問備選吉日的。

    單子上最近的一個日期是八日後,六月廿七。

    宜嫁娶、訂盟、栽種、祈福。

    “這也太急了吧。”

    見雲烈一上來就指着最近的那個日期,羅翠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雖說此前已經過三個多月的籌備,可謂萬事俱備,說來倒也沒什麼倉促的,可將日子選得這樣近,總不免顯得有些心急。

    雲烈緩緩扭頭瞥她一眼,非常耿直地低聲道,“我是很急啊。”

    就這八日,他都覺得無比漫長。

    羅翠微無奈地翻着嬌嬌白眼,將紅臉撇向一邊,隨他去了。

    於是大婚的日子就正式定在了六月廿七這日。

    吉日擇定後,兩人原本該先進宮覲見。

    不過雲烈轉頭就讓少府代呈了一道摺子進內城,請顯隆帝同意他先去向羅翠微的父母執拜禮。

    顯隆帝在這事上倒也講道理,心知從頭到尾都是委屈了羅家的姑娘,況且雲烈纔在臨川大捷有功,於公於私他老人家都得給這恩賞,於是當即批覆允准此請,將這面子給了羅家。

    硃批過的摺子由顯隆帝的親近內侍杜福善親自送到昭王府,可以說是相當鄭重了。

    巧的是,杜福善前腳剛走,夏侯綾後腳就來了。

    “徐家老太太壽辰”

    原本雲烈只是懶懶坐在一旁,在聽到夏侯綾說,羅淮讓羅翠微明日代爲出席徐家老太太壽辰之後,立刻整個人都精神了。

    城北徐家。徐厭哦不,硯。

    若不是顧忌着會損失五車糧,他大概已經將羅翠微抱回寢殿藏起來了。

    察覺到他神色警惕又不安地看過來,羅翠微連忙笑着解釋道,“往常都是羅風鳴去的,如今羅風鳴還沒回來,數來數去也就只能是我頂上了。”

    若非今日夏侯綾來,她壓根兒不會想起明日是徐家老太太壽辰。

    雲烈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當着夏侯綾的面,他不想多說什麼,便將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家主知道你不愛與徐家走動,只交代你明日去送個壽禮,露個臉表示咱們羅家心意到了就行,”夏侯綾對羅翠微道,“家主還說,請殿下不必同去。”

    羅翠微點點頭,“那你回去轉告我父親,下午我會與殿下一道回家,向父親母親正式行拜禮。”

    等夏侯綾一走,雲烈立刻忍無可忍地提要求了。

    “明早我要和你同去。”

    “父親特意交代你不必同去,就是不願平白給徐家這麼大臉面,你別裹亂。”

    羅翠微並不知他是忌憚徐硯的緣故,只以爲他單純就是想黏着她,便耐心地向他解釋了這中間的隱祕關竅。

    雖說羅淮與徐家有私交,可他從不是個糊塗人。

    多年來徐家甚少涉足與羅家重疊的商事,絕不是因爲私交篤厚而謙讓的緣故,不過是忌憚羅家“京中首富”的聲勢,不願與羅家有正面的利益衝突罷了。

    生意人最會借力打力、順梯子往上爬,若“昭王殿下親臨徐家賀壽”這樣的消息一散佈出去,那絕對是能在短時間內將徐家的聲勢推向另一個嶄新的高度。

    而此時羅家還有許多問題亟待解決,正是不進則退的險要關頭,若徐家聲望陡高,對羅家來說絕對會是一件“此消彼長”的事。

    待徐家聲勢一起,之後還會不會一如既往地堅守“在商事上不與羅家正面衝突”的底線,這就很難說了。

    本就有黃家在虎視眈眈,若再添一個徐家,羅家怕是真要緩不過這口氣來。

    想來若是再晚幾日,羅翠微正式獲封昭王妃後,羅淮再如何抽不出恰當人選,也絕不會讓她去出這個面。

    聽羅翠微解釋了這其中的門道,雲烈只能不甘不願地點了頭。

    見他還是有些悒悒不樂,羅翠微好笑地走過去,握了他的手晃晃,嬌聲軟軟地安撫道,“我送完壽禮再應酬幾句場面話就完了,很快回來的。”

    雲烈悶了半晌,垂眸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反手將她纖細五指扣在掌心,“這可又是你先動的手啊,十車糧,謝謝。”

    “你這土匪”羅翠微不可思議地擡頭瞪他。

    他很應景地回她一個匪氣十足的笑,猛地低頭親了她一下。

    羅翠微沒好氣地笑道,“你親我這一下,就要被扣五車糧了。”

    “方纔你先動手摸我,你欠我十車糧,”雲烈得意地擡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在她面前挑釁一晃,“我親你一下,扣去五車,我還賺着五車。”

    羅翠微傻眼了。

    這招太、太奸詐了,她實在有些猝不及防。

    “哦,我又想了想,今日先不賺這五車了,”雲烈趁她發怔,猛地扣了她的腰肢,不無豪氣地道,“再給我親一下,清賬”

    “無奸不商”與“兵不厭詐”今日戰況:兵不厭詐,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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