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殿下,我不太能喝”傅穎轉回身,不無歉意地向雲烈執了個禮。
見雲烈面無表情,傅穎想着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硬着頭皮改口道,“那便喝一點”
高展當即挺身而出,自發地拎起小酒罈子,“昨日本是我一時衝動惹出來的事端,傅七姑娘既不勝酒力,這另一半的和解酒自該由我替了。”
說完,拿過一隻酒盞隨意往裏點了點,遞到傅穎手中。
滿滿當當的酒罈子與只幾滴酒星子聊表個意思的酒盞輕輕一碰,這下真是什麼仇什麼怨都煙消雲散了。
待高展仰頭將那罈子酒骨碌碌飲盡後,傅穎笑笑,輕道,“多謝。”
她本就生得秀美中帶着英氣,這大方坦蕩地一笑,渾如秋蕙披霜,飛揚華彩頓時叫高展眩了眩。
“不、不必客氣。”高展擡起手背胡亂抹了抹脣,兩腮落了霞光。
雲烈疑惑的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了片刻,旋即放棄似地揮揮手,“忙去吧。”
自雲烈積極主動地替羅翠微分擔了諸多瑣事後,她每日終於能多睡些時辰,卻不知爲何竟一日比一日更困。
好在除了貪睡了些外,她並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雲烈暗忖該是她前些時候累極了的緣故,心疼得恨不能讓她當朵蘑菇長在牀榻上算了。
陶音見羅翠微近來總是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便託宋秋淇找人去山上獵來幾隻野鴿,打算給羅翠微燉湯補補。
待到半個時辰後,宋玖元與熊孝義前後腳到小院來尋雲烈談事,從陶音口中驚聞昭王殿下搶了廚房在燉湯,雙雙目瞪口呆奔向廚房圍觀。
待宋玖元與熊孝義推開廚房的門時,雲烈正以大刀闊斧的姿態準備給一根淮山去皮。
“殿下,請容我說一句,”宋玖元倒抽一口涼氣,無比同情地看着那根可憐的淮山,“依我看,您那一刀下去,那根淮山只能剩拇指粗。”
“雖我也不擅廚藝,但我看得出來,”熊孝義倚着門框,摸着下巴嘖嘖道,“殿下您這握刀的姿勢,那就不是削皮該有的姿勢。”
雲烈蹙眉瞪了他倆一眼,毫不客氣地送了個“滾”字。
這日羅翠微睡到巳時才起,梳洗好後去廚房覓食,陶音便指了小竈上煨着的那盅淮山野鴿湯,告知她這是雲烈一大早替她燉的。
羅翠微心下一甜,笑着點點頭,走過去揭了盅蓋瞧了瞧,又取了小勺來先試着嚐了一口。
陶音顫顫看着她,關切詢問:“是太鹹還是太淡”
這是昭王殿下親手給愛妻準備的,陶音自沒敢嘗過,但憑她的目測,她覺得那湯一定是有點問題的。
羅翠微艱難地嚥下那口湯後,笑意勉強,“還行,只是”
話還沒說完,她急匆匆奔出廚房,在房檐下扶着柱子吐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