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酒也鬼也 詩酒趁年華 6
    過了些日子。

    “小飛哥,你少喝些酒。”秋鈴正趕着去劉老爺府上,正巧遇到江飛去買酒,看着他每天都要去村口的酒鋪買酒停下了腳步,聽說之前就有人喝多了失足落水的,哪怕江飛水性再好也危險。

    江飛一邊提溜着酒一邊抱着魚籃已經疼不出手,喏喏點頭:“沒事,最近喝的少,只是,給那個朋友帶的而已。倒是最近伯母身體好像好多了,到時候若是沒事,可以背伯母去城裏逛逛,置辦些東西。”

    秋鈴有些不大好意思,道:“麻煩小飛哥了,過兩日吧。這兩天府裏活計有點多。”

    江飛笑了:“鈴兒你這話說的太客氣了。”他下巴點了點手裏的東西:“不說了,我還要去釣魚呢。鈴兒去的路上小心些。”兩人別過,江飛就抱着漁具帶着酒依舊去河邊找鈞言。

    許是最近天太熱沒睡好,他抱着東西走在路上,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勉勉強強走到了河邊,今天時辰尚早,鈞言還在水底,他到往日喝酒的石頭邊,放下東西坐了下來。

    輕輕甩了甩頭,似乎靈臺清明瞭些,他搖搖晃晃着身子想將魚餌穿好,剛拿起來準備,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就倒到了邊上的石頭上失去了知覺。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鈞言已經坐在身邊了,他給他築了個結界,這樣擋風些。

    “唔我怎麼了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江飛揉了揉腦袋,暈了一陣兒,如今醒過來整個人神清氣爽了很多,之前躺在河灘上,鈞言找了些乾草給他墊着倒也不硌得慌,看天色已近傍晚了,不過在結界裏倒是不冷也不熱,鈞言坐在結界外面正看着他。

    “醒了感覺好點沒”鈞言見他醒了站起身,給他拿碗弄了點水遞進了結界。

    江飛自顧自坐起身子揉了揉臉有些不大好意思,接過水含笑道:“這會兒好多了,是天太熱了我中暑了”

    “可能吧。”鈞言表情淡然,也沒再說啥,等江飛喝完水,他撤掉了結界。雖然是水鬼能趕魚能抓魚,但是他還真不在行釣魚,所以早早的收掉了魚竿免得被大魚拉進水裏。不過等他醒過來的那段時間他把所有的酒都給幹了。

    江飛看着地上的空壇有些哭笑不得:“鈞言兄,你居然把兩天的酒都喝了這大熱的天不會燥麼”

    鈞言看了眼地上那空罈子有些不以爲然挑挑眉,嗤道:“這點酒不會有什麼的,況且我本就陰寒之體,哪裏來的燥”

    “我居然無言以對”江飛見天色已晚,就將東西全收了起來,今天魚是沒了,幸好這幾日地裏的菜也長成了,他回家還能弄些菜喫。

    看着他收拾完東西,鈞言將空酒壺提起還給他,眼神中有些隱憂,可臉上神情還是一如之前的清淡,貌似漫不經心的囑咐他道:早些回去歇着吧。若還是感覺不適,最好找個大夫看看。”

    江飛接過酒壺點頭答謝道:“知道,知道,多謝關心。”

    鈞言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我不止關心你,還關心我的酒呢~”

    “少不了你的,先告辭了。”他笑睨了他一眼,兩人就此別過別過,江飛抱着東西在路上走着還在想今日也不算熱,也有風,怎麼就暈了。也沒看見身後鈞言斂去輕鬆的神態,正眉頭深鎖,斂了輕

    松神色負手憂愁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回到家,江飛覺得睏倦,簡單弄了些喫的喫過之後,早早便上牀休息了。

    睡到半夜,他就感覺熱的很,嗓子發乾,眼發眩,身子綿軟,根本動不了,想喝水卻失手砸掉了杯子,驚的院中的小狗狂吠。

    好容易捱到天亮,又漸漸好了,等睡醒過來時,一身衣衫盡被汗溼了,身體倒是輕鬆的,也不暈也有了力氣。

    原本他只以爲是在河邊的時候受了熱傷風,找了些草藥喝了卻沒見好,每到晚上便發熱,頭暈,可每到第二日早上就又好了。

    如此反覆了半個月,人也逐漸消瘦了下來,每次去河邊,看着他的臉色鈞言的眼神裏就滿是擔憂,可臉上還得保持着淡然,他說了幾次,直到最後情緒再也藏不住,也不喝酒了,就差沒罵他了,只說那些日子釣的魚難道還不夠看個大夫麼江飛被他這一番斥責搞的有些莫名,訕訕解釋着說自己一直在吃藥,讓他別擔心。可鈞言看得出來,他確實是越來越憔悴。

    這種日子有過了兩天,鈞言雖然氣,但還是出來,可酒卻是不喝了,直到有一日去江飛在去秋鈴家的路上暈倒了,鄰居趕緊將他送回家找了鄰村回家探親的一個大夫來看,大夫說只是天熱中暑了,可他烏青的眼眶,蒼白消瘦的臉頰人秋鈴實在是放心不下,再三求着大夫好好看看,大夫卻推說有事留下藥方就走了。說到底只是嫌他們給的出診費少,不想浪費時間。

    大夫不肯留,秋鈴只好作罷,拿着藥方去抓藥來煎。江飛昏昏沉沉倒在牀上,動彈不得,一度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嚇的秋鈴哭了好幾次,將西天諸佛也都念叨了個遍。

    “小飛哥,感覺怎麼樣”

    秋鈴將煎好的藥吹涼了一點點餵給江飛,他喝的極慢,臉色依舊很差,說話聲音都弱了,卻仍安慰道:“沒事,只是有點暈,睡會兒就好了。”話說完,便無意識的睡了過去。

    而她一個弱女子,如今又要照顧娘,還要照看江飛,還要去劉府做活,忙的腳不沾地,幸好這幾日孃的情況好些,她有空能多照看一下一直昏睡不醒的江飛。

    那日早上,秋鈴安頓好了母親,又去給江飛煎了藥餵了藥正匆匆往劉府趕,遇到個遊方僧人,喊住了她:“姑娘留步。”

    秋鈴回頭,一個莫約四五十歲的遊方僧人慢慢走到近前低頭施了一禮:“阿彌陀佛,敢問施主,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還施一禮,秋鈴打量着眼前的遊僧,心下疑惑他如何知道自己有解決的了的事的,便道:“不瞞大師,是遇到了一件怪事,我家哥哥最近身子不好,服了藥也不見效。師父”

    那僧人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一副瞭然的樣子,慢悠悠的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囊交給她:“姑娘,將此錦囊放到兄長的枕頭下,不出三日,你兄長的病就能痊癒了。”

    將信將疑的接過錦囊,捏了捏,裏面似乎是張紙,低頭將錦囊收進貼身的荷包內後,秋鈴想向遊僧道謝:“多謝師父,不知師父如何得知”

    還沒說完,卻發現那僧人早就走到數十丈之外了。秋鈴想追上去,卻發現越追越遠,怕耽誤了上工的時辰,她只能先去劉老爺府上。

    偏那天事多,一直到半夜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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