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榆關一路風攜雨16
    及笄禮之後是盛大的宴會,她終於脫掉了那沉重悶熱的華貴衣衫和繁瑣華麗的頭飾。

    宴間,主角從澹優變成了上首的上官彧和正的盛寵的賢妃娘娘符瑗瑛。而澹優則被有意的跟那位傳聞中有斷袖之癖的三公子坐的臨近。那三公子竟然還能對着她眉目傳情,着實讓她渾身不自在。

    喝了幾杯,她便推說不甚酒力就離開了宴席。

    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過來給他們送酒的翠芝,被她的裙子差點絆了一跤,她順手扶了一把,略帶嫌棄的看着自己的裙子,奈何此時卻還不能脫掉。

    來到花園,湖面微風徐來,帶着夏天燥熱的氣息,她靠在那湖邊的大柳樹幹上,頭上一朵沒插好的絹花隨風飄到了後面她也沒發現。踢踏着那繁瑣的長裙,蹲下來好不容易將它們鋪開,站起身後遠遠的看見一個紫袍男子正和一個黃衣女子在糾纏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可看着架勢似乎是在吵架。

    “姑娘,你的絹花掉了。”聲後熟悉的聲音傳來,她下意識的回頭喊了句:“師”結果一回頭看見他身後跟着一個侍衛,將後面那個字嚥了下去,趕忙施禮,微微一笑:“失禮了,小女子見過清河王爺。”

    “不必多禮。”他虛扶了一把,順手將絹花插到了她的發間,隨口吟了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澹優低着頭,默默翻了個白眼,她這一身繡花紋鳥的,哪裏就清水出芙蓉了

    “好了,人走了,你擡起頭來吧。”不知道何時,那侍衛已經不見了,他與她並肩站在那柳樹下,也看見了那一對男女,淡淡道:“你沒告訴我你是符家女兒。”

    順着他的目光看着那對仍在爭吵的男女,她扶了扶頭上有些歪掉的頭飾,心虛的笑了:“可師父也從沒問過,我以爲以師父的能力,不會不知道啊。”

    他哼了一聲:“強詞奪理。”負手而立,看着遠處那對男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睨了她一眼:“你之前讓我調查了那麼多就安排了這些”

    之前她就拜託過他調差了調差關於那定遠侯府三公子的事情,可具體卻沒說要做什麼,他也沒問,如今看着架勢,怕是一處好戲。

    澹優抱臂靠在樹上,一副看戲的樣子:“是啊。孃親有意撮合我們倆的婚事,可他是個深藏不露的斷袖。不對”她搖了搖頭,看着那哭的梨花帶雨的黃衣姑娘咂咂嘴:“是個雙性戀。你覺得他配得上你聰明可愛的徒兒麼”說完看了他一眼,感嘆,這臉真的比他大哥好看。

    他笑了笑,雖對那三公子嗤之以鼻卻還是說了句:“我覺的挺配的。”

    遠處那女子越來越激動,然後就看見她掙開了那三公子的手,一下竟躍身投湖了。然後就不知道從哪圍了一羣僕人過來慌忙的要救人,然後出現了一個男子氣沖沖的拉着三公子的手似乎在質問着什麼,那三公子一邊想看那落水女子,一邊還要跟那男子糾纏,左右不暇。

    然後僕人們的呼喊聲引的原本在廳中飲酒的各位官宦人家的小姐和公子,包括賢妃和上官憶還有符崴英。一羣人都被落水女子和三公子那的鬧劇吸引,也沒人在意遠處的柳樹下一白一紅兩個人正在瞧熱鬧。

    他嘴邊的笑意逐漸擴大,眉頭微挑:“走吧,輪到你上去看看了。”說罷,轉身從另外一條路穿插進了圍觀三公子的人羣。

    澹優還是從眼前的小徑慢悠悠的晃盪到了人羣后,然後才裝作剛急匆匆趕到的樣子撥開人羣擠到了前

    面連聲問着周圍的小姐:“發生什麼了麼”

    王尚書家的千金也沒看身邊擠進來的是誰,就拿團扇遮住附到她耳邊道:“據說三公子與一個青樓女子糾纏,那青樓女子本來賣藝不賣身的,後來跟了這三公子,如今有了身孕,可三公子又不認帳了,總躲着她,她今天聽說他會來將軍府,就混進來找他了。”

    邊上陸大人的千金也道:“是啊,聽聞這三公子德才兼備,性情淡雅,卻沒想到還是個負心漢。”

    澹優連連點頭,指了指那還在跟三公子糾纏的男子:“哦,那那男子呢他這麼也在糾纏着三公子”

    這回王尚書家的千金一通咋舌:“真沒想到,這三公子還是個斷袖。他引的京裏一個戲班的頭牌小生,三公子也說要救那小生出戲班帶回王府,可沒想到也食言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秦副將家的小姐也道:“原本以爲三公子就是個斷袖,沒想到他還喜歡女人,還讓女人懷孕了不承認,聽說他今日來了將軍府,也混了進來。剛剛一直聽那姑娘已經知道三公子喜歡戲子,那三公子爲了表清白各種承諾那個姑娘,還辱罵戲子,然後那姑娘不信,怒極就跳湖了,那戲子也衝了出來糾纏上了三公子。”

    愛情裏容不下第三者,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和八卦,如今這麼一齣戲,這三公子的清名算是毀於一旦了,陪着她賢妃姑姑看了一場熱鬧的上官憶臉都綠了,原本千挑萬選的一個女婿,居然是這麼個僞君子。

    一邊的符崴英臉色也很難看,在自家女兒的及笄宴上鬧出這種事,以後跟定遠侯的關係怕是盡了。

    只有躲在姑娘羣裏的澹優和在賢妃他們身後的上官彧心底一片瞭然。

    鬧劇也看的差不多了,賢妃看着那定遠三公子跟個雜耍的猴子一把,眼底滿是厭惡,喝了一聲,止住了鬧劇。那三公子又羞又躁,沒想到居然會在府外東窗事發,那戲子更是又氣又急直接暈了過去。上官憶趕忙扶着她回到了花廳,一羣人看賢妃已經離開,也不好再多留,何況還是王爺之子,便作鳥獸散。

    符南瑾在指揮着下人將那溺水的姑娘和暈倒的戲子扶到客房找個大夫診看,符南笙原本還看見澹優正在站在一羣姑娘中間,可一眨眼人就不見了,正好上官憶又叫他,想着她可能跟着小姐們已經回去了,便去找了上官憶。

    澹優和上官彧離開人羣之後就分開各自離去了,這一處戲結束了後面還有一次獻藝她還得去準備一下。

    “你們做的很好。”她從袖中取出了兩個銀包,給了面前兩個人一人一個。

    那兩人連連道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行了。”那女子語氣薄涼,一刻也不想多呆,眼睛四下張望着:“等下離開了就立刻離開京城。”說罷閃身消失在了房間裏。

    隨後,地上的大夫和侍女就醒了過來。那男子悄悄回到自己房間之後,他房間的侍女和大夫也甦醒了。

    花廳中,酒席撤下,換了歌舞,各家的小姐也以給澹優做賀禮爲由展現了一把自己的琴棋書畫歌舞樂器。澹優卻沒看見一個姑娘是望向她的,全都在南瑾南笙和上官彧身上徘徊流連着。

    歌舞助興,便宜的到底是大老爺們,一邊來受邀來的世家公子怕是都已經從這些獻技的姑娘中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了,南笙南瑾和上官彧三人雖然也看着歌舞,但眼神都跟其他世家公子不同,他們看這些小姐跟看白菜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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