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榆關一路風攜雨 18
    第二天,全府上下收拾了一整日纔將一應東西收拾盡了,符將軍也回到了校場。整府人沒人也沒人在意有人以輕功掠過房頂本向了城南的一片草場。

    “師父,雅興啊,給靈霄打理鬃毛,爲什麼不給靈雎梳”

    跟繪心到草場的時候,上官彧正在給靈霄打理鬃毛。昨天跟着他去花園的那個侍衛也在,而靈雎正臥在他身後看着哥哥。見她過來,靈雎興奮的站起身向她奔了過來,那頭一個勁兒的蹭她的頭。鼻子蹭的她臉癢癢的。

    上官彧示意她等等,隨後澹優將靈雎交給了繪心,靈霄的鬃毛也梳理的差不多了,他讓那侍衛牽着它也去遛了。

    兩個人兩匹馬越走越遠,澹優看着身邊一席白衣錦袍風度翩翩,也沒因爲剛剛給靈霄梳毛而儀容不整,而他神色如常,雲淡風輕,開口問道:“師父,你爲何留下那兩個人”

    上官彧瞥了她一眼,信步而走,目光落在遠處盛開的一株梔子上,輕描淡寫:“人,已經死了,不是我殺的。”

    “死了”她一愣,思索了一番之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定遠侯”

    他點頭:“你安排了這出鬧劇,你是不會有事,但那兩個,自然留不下了。”

    “這”澹優一時倒是想不出說些什麼了,沒想到我不殺伯仁,伯仁爲我而死。

    “怎麼不忍心了”他挑眉側過臉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及笄禮之後,他竟覺得她長得好看了些。

    她也沒在意他正盯着她打量,嘆了一句:“倒是沒想到定遠侯居然會殺人。”

    “王府殺個人,跟折花,有什麼區別”隨手摺下了一隻梔子,撥開花心,那潔白如玉的花瓣包裹下,裏面藏着一簇一簇的黑色小蟲,讓整朵瑩白動人的花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有時候人就跟着梔子一樣,表面看起來盈白無暇,可花心裏卻佈滿了叫慾望的小蟲,很小,但集結成羣,就將整個花心控制了。

    看着他一片一片的摘下那梔子的花瓣,將那黑色的小蟲暴露在陽光下,澹優不解:“師父你把這花肢解來做什麼這小蟲,吹吹,拿水沖沖就好了。”

    “那兩個人就是被肢解的。我讓人將他們倆收斂了已經火化了。”他將那破碎的梔子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神色如常,眼裏滿是對那小蟲子的厭惡:“那定遠侯三公子的生活就像這梔子,那毛病就是這黑蟲,你將這梔子扯爛了暴露了那蟲子,毀了花。梔子會留你一手餘香,可你毀了人家的好日子,他毀了你的,絕對不會是你安排的人。多留些心吧。”

    說罷,打了個呼哨,那靈霄也不管那侍衛是不是在背上了,奔着上官彧就奔了過來,靈雎聽見哨聲要好些,總算沒把還沒怎麼學會騎馬的繪心從馬上給甩下來。

    靈霄到後,侍衛下來,他翻身騎了上去,吩咐道:“教過的,自己練。”然後話音就被靈霄一聲嘶鳴蓋住了,揚鞭策馬而去,留下了半人多高的揚塵。

    繪心從馬上下來走路也變得踉踉蹌蹌的,難怪當初澹優回去的時候內胯會磨成那樣,如今她也好不到哪去了,每走一步都感覺疼:“小,小姐我還是不學騎馬了,我跟這您學學輕功就好了。”

    澹優摸了摸靈雎的頭,看着她那

    滑稽誇張的樣子,不經失笑:“行,隨你。”

    看着策馬遠去的上官彧,繪心湊了過來:“小姐,王爺是不打算教你了怎麼跑遠了”

    “自己練。他說的。”說罷她癟了癟嘴,輕提一口氣足尖點地,躍上了靈雎的背。像繪心伸出手道:“我去練箭弩你是在這等還是跟我一起去”

    繪心想了想自己還得當差果斷拒絕了她的邀請,裹緊了裙子走到了梔子邊上的一塊石頭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在這等小姐吧。小姐你練。嘿嘿。”

    “行吧。那你小心些蛇蟲。”本來繪心會跟過來就是一個意外,她也不強求她學什麼,有些輕功逃生也就可以了,便囑咐了一句,一拍靈雎的屁股,從腰後抽出小袖弩去練弩了。

    而遠處,上官彧騎在馬上,看着澹優正在練在行進中添箭,搖搖晃晃差點被靈雎抖下來。

    “爺。要盯着定遠侯麼”蒼梧很難得看見上官彧的目光能這麼長時間的在一個姑娘身上停留,若不是那姑娘極美就是那姑娘極聰明,可眼前這姑娘似乎哪條都沒做的很好。

    上官彧搖了搖頭,勒住馬繮,溫柔的摸了摸靈霄的鬃毛,有幾日沒騎馬,竟有些生疏了,有些喘,道:“不必,隨他去就好,她做下的事情,爲何要本王來替她續尾”

    蒼梧有些不解,明明知道定遠侯有可能對符家有些動作,他主子竟然袖手旁觀。

    上官彧並不喜歡多管閒事,昨天去遇到定遠侯劫殺那兩個人也算是巧合,他原本以爲上官彧不會多管,可最後還是吩咐他將那兩人的殘屍收殮了,留下了其中一人的戒指給澹優報了個信。如今定遠侯如果真的對符家下手,憑如今這小姐的身手怕一旦落單隻夠逃命還不夠自保。

    也不知道是不是蒼梧真的烏鴉嘴

    當澹優和繪心僱了輛馬車返回將軍府的時候,在路上就遇到了兩個黑衣人來劫殺,澹優也覺得可笑,大白天的還一身黑衣,哪怕是在暗巷也還是很顯眼的。而馬車伕因爲受到驚嚇,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只留下了受驚的馬兒隨意的在街巷中亂竄,還好行人不多。

    馬和車之間連接的繩子被砍斷,兩個人以輕功脫離了馬車,隨手抄起一根掃把就跟黑衣人纏鬥上了。對方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她們的性命,下手不狠,但劍劍驚心。

    繪心只會輕功,拿個墩布勉強擋擋,一路都在逃,澹優將她護在身後,勉強能抵擋得住兩個黑衣人,可時間長了體力消耗大,輕功使起來也有些費力了。只能扔掉掃把一路在屋頂上帶着繪心狂奔。

    黑衣人儘量將她們逼在無人的地方纏鬥,她們便一直找機會往人多的地方跑,結果因爲繪心腳滑了一下,澹優去救她,腿上就被黑衣人砍了一劍,當時她就腿一軟跪到在了一處屋頂上。

    眼看着黑衣人的劍又要落下,她幾乎也沒想,就拿手去擋,可沒想到那黑衣人如遭雷劈一般,兩個人竟都軟了一下,手中的劍也掉了,就在這個空檔,澹優拉着繪心就跑,終於在黑衣人追到之前從一處屋頂跌到了一個賣布料的攤位上,已經身在市集,那黑衣人也就沒再出來。

    還好只是砸亂了人家的布料,那賣布料的看着她腿上的劍傷還從屋頂摔下來,就知道她們是個麻煩,也沒多說什麼就將她們倆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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