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回答，又得三思纔行
月泠心裏偷偷地給夜小花點了個贊。
這招以牙還牙，幹得漂亮
李延飛沒有拿起筷子，而是笑道，“殿下，這動筷之前，是不是得讓人試下毒”
夜千辰淡淡地抿着茶，眼皮擡了一下。“本殿看，李將軍你來試毒就不錯。還是說，你對自己地盤的東西不放心”
李延飛的話一下子梗在了嗓子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低頭看了看碗裏的菜，臉上每一個老褶子好像都在表達着不願意。
“殿下，實不相瞞，末將最近腸胃有些不適，大夫囑咐過，飲食要儘量清淡，以白粥爲主。實在是抱歉了。”
聞言，月泠一聲冷笑，“喲，李將軍這腸胃還真是嬌氣得很吶
上次幽州城劫匪肆虐，月家軍前去鎮壓的時候你腸胃不適，短短几日，就又不適了
好心給你一個建議。
下次換一個新鮮點的藉口，每次都是這個，真的很假。”
“你”
李延飛指着她，“簡直胡說八道少爺，我算是看在月將軍的面子上平時對你忍讓幾分，你別得寸進尺
再這般陰陽怪氣地說話，小心我不客氣”
月泠則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一般，手指抵着頭，肩膀一上一下聳動着，低笑出聲來。
但那擡起的眸，卻如同幾千英尺的海底，深邃，冰冷，黑得徹底。
“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忍讓
呵，李延飛，別裝了。”
包括你是怎麼通敵叛國勾結北陵，然後設計陷害我爹，致五千月家軍於死地；
包括你是如何在事後打着救援查案的名義，事先將我爹的屍體處理掉，然後讓人永遠也找不到他，讓他忠烈的一生從此不清不楚，背上棄兵逃跑和通敵叛國的惡名；
包括你貼榜高價懸賞，然後那些無辜百姓全部斬殺的祕密”
月泠低低地訴說着，嘴邊的笑似是嘲諷，又似是憤恨，涼得讓人心生寒意。
而她每說上一條，李延飛面上裝出的鎮定自若便龜裂一分。
到了最後，那層虛僞的面具徹底崩壞，露出其下陰鷙的真容。
“月泠，你、你少在這裏污衊人本將才不會背這莫須有的罪名”
月泠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近他，每一步都極穩，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坎兒上，等到了身前的那刻，心頭彷彿有千斤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月泠輕輕拍了拍李延飛的肩，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寬慰一般。
“別急，我怎麼可能讓你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呢
對付你這種早就沒了人性的禽獸，自然是要證據確鑿，讓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李延飛，讓你去死，都對不起那五千月家軍的亡靈”
“啪”
月泠狠狠一拂袖，桌邊的茶杯被掃落出去，摔碎在地，於這靜謐的主帳之中發出刺耳的聲響。
李延飛一個不穩，向後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