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可憐,那麼無助,弱小得像是一隻螻蟻,我只要稍微擡一擡腳,就能踩死他
你有種就殺死我啊
我死了,你就永遠都找不到月臨安的屍體了哈哈哈”
李延飛像是得到什麼保命符一般,仰起頭,挑釁般地對着月泠指了指自己的脖頸,“殺啊”
月泠牙關緊咬,雙拳緊攥,連話都像是從牙縫中吐出的一般,“你以爲老子不敢麼”
她話出口的那刻,攥得發白的拳頭已然揮了出去,狠狠地打在李延飛的臉上。
口中像是嘶吼般地罵着:“李延飛,你特麼的不是人”
這一拳,讓李延飛只覺腦中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而月泠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此刻的李延飛在月泠手裏,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將所有的氣都發泄出來的一般。
每打一拳,她就罵上一句。
“我爹對你視如己出,那五千月家軍視你爲兄弟,你特麼瘋了做出這樣的事情”
“簡直喪心病狂”
“今天我不替他們報了仇,我就不姓月”
“你不是想死麼好啊我成全你”
“我就不信,沒了你,我就找不到我爹”
月泠一下接着一下,剛開始李延飛還發出悶哼聲,後來漸漸地沒了動靜。
月泠的拳頭上鮮紅一片,也分不清這血究竟是她的,還是李延飛的
夜千辰本是想讓她出氣。
再這麼下去,李延飛是真的要嚥氣了。
夜千辰起身,從背後抱住月泠,禁錮住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月泠,夠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月泠掙扎着,拳頭在空中揮舞,粘稠的血液從指縫間滴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他該死”
夜千辰從袖口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仍保持着後抱的姿勢,掰過她的手,細心地擦拭着。
話裏竟多了幾分耐心,“他是該死。可是他該死在天牢裏,死在百姓的唾罵聲中,而不是在你的手裏。
你若現在殺了他,便也斷了查案的唯一線索,也就找不到月臨安了。”
不知爲什麼。
夜千辰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一字一句,彷彿帶着魔力,成功地讓月泠那雙原本因仇恨而混沌的眸,重新恢復一片清明。
月泠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延飛,長呼出一口濁氣,然後像是被抽光所有的力氣一般,腳步虛浮,微微搖晃了一下,栽倒進夜千辰的懷裏。
夜千辰扶她坐下,什麼都沒說。
因爲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擡了擡手,朝帳外道,“流光,擡下去,準備審訊。”
“是”
流光看着一地瓷杯的碎片和血跡,還有到地不起的李延飛和失魂落魄的月泠,面上微微驚詫了一瞬,隨即招呼人將李延飛給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