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什麼事幹擾了吧”大強終於說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猜測,這時小保安哼唧了一聲,四人不想惹麻煩,趁他醒過來之前離開了。
城邊一個老舊的樓房裏,大強正在對白柏三人介紹自己的家。
“這是個職工宿舍樓,我老爸死得早,後來老媽丟下我改嫁了,只給我留下這個隨時可能變成危樓的狗窩。”大強很久沒有回來過,一室一廳的房子裏落滿灰塵,處處散發出黴氣。
“倒黴人住在發黴的屋子裏,互相影響,倒也挺般配的。”小慶打開路上買的飯菜,把破茶几擦乾淨當餐桌。
大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也不管上面的塵土有多厚。
咔嚓一聲,凳子斷了一條腿,大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臘梅忍不住捂嘴一樂,這大強還真是夠倒黴的。
白柏卻突然擡起一腳,把大強踢向一旁,疼得大強一臉懵逼。
“小心,你看”白柏的腳重重落下,擡起來的時候,地板上留下一個蟲子的屍體。
“什麼東西大蜈蚣”大強抽了口涼氣,那條蜈蚣足有食指那麼粗,十幾釐米長,渾身烏黑透亮,這要是剛纔咬在自己的屁股上,恐怕毒性絕對小不了。
“你這哪是狗窩啊,狗窩都比你家乾淨”小慶更加嫌棄了。
白柏卻抿抿嘴沒有說話,用紙墊着手撿起蜈蚣扔掉,一邊喫夜宵一邊思考。
“窗外有人在偷看”小慶突然用筷子一敲茶几,低聲提醒,大強忍不住轉頭看過去,嘴裏還說着:“怎麼可能,我家可是六樓”
結果話音未落,窗外的兩隻紅色眼珠就讓大強張大嘴吧,口中的雞腿都差點掉了出來。
“喵”一聲尖銳的貓叫,接着那雙眼睛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柏突然擡頭問大強:“你家有膠帶嗎”
“啊什麼我加油交代,我交代啥那貓可不是我養的”大強一臉茫然。
“我是說膠條什麼的,可以用來堵住縫隙的東西”白柏一邊說一邊放下筷子,站起來翻箱倒櫃,同時催促起來:“都找些報紙毛巾什麼的,把房子裏的縫隙和空洞全堵住,現在這季節毒蟲不應該跑出來纔對,何況這是六樓,我擔心有使蠱的人盯上咱們了”
“還有那小保安的手臂上那幾道傷痕,仔細想想不是很像貓抓的嗎”臘梅也覺得有點不踏實,起來跟着找。
小慶則是衝到窗前,打開窗戶向外望去。
大強結結巴巴地呆立在當場:“什麼鼓你們是說,可能還有毒蟲要來嗎”
“來了已經來了,快”小慶大喊一聲,大強跑過去低頭一看,突然叫道:“那是啥爬山虎嗎”
月色下的樓房外壁上,一條條黑色的粗線正在向上蔓延,經過下方窗口時絲毫沒有停留,目標明確地朝着六樓而來
“爬山虎你個頭,那些是爬蟲,是蜈蚣”小慶剛說完,發現月光突然消失,擡頭一看,一團黑霧剛好飄來,幾乎擋住了月光,黑霧中間似乎還有嗡嗡聲發出。
小慶一把將大強拉回來,嘭地一聲關上了窗戶:“快幫忙那些是野蜂”
“媽呀”大強衝進屋子抱出來好幾捆報紙和透明膠條,和大家一起把窗戶縫,門下面的縫隙,還有空調管道全都堵死,小慶拿着東西就往廁所跑,把房頂上的排氣扇出口也堵上。
沙沙聲變成了咔咔聲,一條條大蜈蚣爬上了玻璃,想盡辦法想鑽進窗戶縫。
門下方和地面之間的縫隙也堵上了報紙,可是咔嚓聲傳來,讓人後背發涼,那些大蜈蚣正在一點點地啃食報紙,想要突破防線。
“傢伙準備好,隨時補充防線”白柏拿起手機想要給消防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窗外那一羣野蜂居然形成了信號屏蔽器,讓裏面的人求助無門
“咱們被困在這裏了,久守必失啊,得想想辦法”小慶把一團報紙捏成條,塞進門下面加固,同時看向白柏。
白柏放下手機四處打量,接着卻突然豎起了耳朵。
“不好,廁所”
“我堵好了啊”小慶叫了一聲,跟白柏同時衝過去,剛一拉開廁所門,就看見馬桶裏面爬出了幾條渾身溼漉漉的大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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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媽的排水管”小慶跳過去把馬桶蓋蓋住,裏面數十條蜈蚣差點就爬了出來。
“壞了紮緊褲管,都抄傢伙”白柏喊了一聲,接着廁所的下水道出口,水龍頭,廚房的水龍頭和水池排水孔裏,全都有蜈蚣爬了出來
臘梅用膠條把自己的褲管箍住,拿起小凳子就往蜈蚣身上砸,大強也擡腳去踩,小慶和白柏則是忙着亡羊補牢,把這些出口全都堵上。
“哎呀”大強嚎叫一聲,臘梅心裏一緊看過去,只見大強踩到了一條蜈蚣的尾巴,那蜈蚣揚起頭來在他腳踝上咬了一口
“完啦完啦,這回要截肢了”看着瞬間就腫脹起來的腳踝,大強一邊更加賣力地踩着蜈蚣,一邊悲催地叫着。
“別慌,撐過去我給你吸毒”白柏大聲提醒,也加入到了跺腳的行列中。
“對不住啊各位大俠,是在下連累你們了,這些毒蟲一定也是來殺我的,看來今天我朱大強氣數將盡啦”
“你再鬼叫我就把蜈蚣扔你脖子裏”小慶踩死一隻蜈蚣,正要繼續罵大強,一陣帶着迴音的嗡嗡聲突然從廚房傳來。
“野蜂它們進不來的”小慶安慰自己,可是剛說完,就見抽油煙機的進氣柵縫隙裏飛出了一片黑煙
“完了,快堵住啊”大強驚呼一聲,他離得最近,便直接撲了過去。
野蜂雖然體型很小,可是它們行動迅速,攻擊力更強,也更難以消滅,嫣然比大蜈蚣更加可怕
白柏衝到臘梅跟前,用自己的外套給臘梅矇住了頭,任憑野蜂在自己頭上,脖子上和手上亂蟄,小慶則趁白柏吸引了火力衝向抽油煙機。
大強被蟄得發了狂,跳上竈臺用寬闊的後背頂在了抽菸機上,直接把所有縫隙全都堵上了
“啊啊啊疼疼疼快想辦法”大強的後背像是被人潑了硫酸,一片火辣辣的疼,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落下,可他仍然堅持着不讓更多的野蜂飛進來。
嗡
一陣更大的聲響傳來,嚇得大強以爲大門打開了,羣蜂一擁而進了。
可緊接着他就覺得後背上傳來一陣吸力,蟄刺的感覺停止了。
“躲開吧,蜂子們進不來了”小慶的手從抽菸機開關上拿開,端起一盆水就往白柏身上潑去,同時嘲笑大強:“明明打開抽氣開關就能讓野蜂進不來,非要用人肉去堵,你能活這麼大,就是很幸運的了”
大強苦笑着跳下來,雖然隔着衣服,可他的後背還是明顯鼓起了無數的小包。
白柏雖然也很疼,可是身體表面除了一些小紅點以外,卻沒有紅腫的跡象,那些毒刺放出的毒液,只在那一瞬間讓白柏刺痛了一下,接着就被體內的蠱蟲和自身體質化解了。
野蜂被水一潑全都落到了地上,趁它們還沒飛起來,小慶倒拿着一面椅子壓下去,大片的野蜂變成了屍體。
“媽的,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野蜂,小時候捅蜂窩也沒被咬這麼多下”小慶的手臂也因爲去按開關捱了幾下,又紅又腫,白柏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問題不大,就開始給小慶和大強吸毒。
臘梅則是拿着報紙和膠帶查漏補缺,一時間成了裏外僵持的局面。
“咱們被跟蹤了,就是那隻黑貓”白柏說完小慶就說了聲不會吧
“那兇手既能隱身,又能指揮動物咱們這哪是跟人較量啊,這是個妖怪吧”
白柏搖搖頭:“在醫院時他既然能被我的刀子傷到,就說明他不是真的隱身,你們忘了嗎,稻草人裏面的腦波既然能讓你們看見幻覺,那麼反過來利用的話,也可以讓我們看不到該看見的東西”
“這什麼意思,你是說那個人一直在咱們面前,只是咱們視而不見”小慶有點明白,但是又好像更加糊塗了。
“沒錯這就類似於電影裏的情節,有人把大廈攝像頭裏的畫面給做了手腳,這樣監控室裏就會對攝像頭下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簡單說,我懷疑他可以利用腦波放大我們的視覺盲點,並且這個盲點可以一直被他吸引,落在他的身上,我們的感覺就是看不見他”
白柏的話讓小慶略一遲疑便開始點頭,大強卻聽得雲裏霧裏,插嘴問:“可是這些蟲子呢敢情那人是個養蜂養蟲的”
“不是那個人,而是另一個人”白柏突然咬牙道:“我們之前很可能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