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腳有多重可想而知!
“……”林景深怪叫一聲彎下腰去,餘光瞥過林慕琛方向,意思是破壞相親這事兒他盡力了。
“行了小晚,這事情就這麼定了,我給你約高崎,明天中午兩人一起喫個飯,你看到時候要不要媽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媽。”桑晚搖頭拒絕,關鍵時刻不忘拉林景深下水,“讓小深陪我去吧,他不是和高崎……有交情麼?”
“那也成。”季紫棠預備上樓打電話,臨走又一腳毫不含糊踹在林景深小腿上,“明天給我好好表現!要敢搞砸你姐姐的相親,明兒開始我就一天給你介紹十個,相親相到我抱孫子爲止!”
一連遭受三重傷害,林景深抗議,“媽,你是不是我親媽啊?”
“你親媽在月亮上飄着呢,有本事你找她去!”季紫棠冷笑一聲,拉着林愛國一塊走了。
他們一走,季老也起身回房,桑晚更是無意在有某人的空間中多留,一把拉着林景深起來,“你那裏有沒有不用的電話卡?借我用用。”
“你要電話卡幹什麼?你房裏不是有電話嗎?”
“……”
他不說桑晚完全忘掉了這回事,“那沒事了,你還是記得抓緊幫我找找錢包和手機。”
“現在知道求我了?”某個據說近些年來成熟不少的人鼻孔一下翹上天,“剛踩我的時候不是踩的挺開心的麼?”
“……”桑晚暴力的一腳踩在他另一隻腳上,“我現在更開心了!”
“疼疼疼!”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林景深的怪叫聲,桑晚忍住把他那張帥臉撓花的衝動,“叫你找就去找,費什麼話?”
說完,她撂下沙發上疼得直不起腰的人,轉身就走。
她不是沒注意到許唯一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只是真的懶得再理會。
客廳裏剩下三個人,坐着也是尷尬,林景深緊隨其後起身上樓。
“慕琛哥,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回房吧?”許唯一看一眼邊上坐着不動的男人,手臂小心翼翼挽上他的,開口提議着。
只是林慕琛卻連個眼神也不給她,手臂從她手中抽走,然後起身往樓梯那邊走。
“慕琛哥,你等等我。”許唯一起身追上去。
林慕琛步子跨的有些快,許唯一一路小跑勉強跟上,只是再也不敢去碰他手臂,一路小心翼翼的,唯恐不經意惹怒了他,叫他發怒撕碎眼下勉強維繫的平和表象。
結果林慕琛沒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許唯一跟進去。
林慕琛並不阻止,有時候許唯一到希望他能阻止些什麼,那也好過不冷不熱將她當成空氣一樣。
“慕琛哥,公公生日也過了,我們什麼時候回海城?”許唯一看着他在書桌前坐下,猶豫了下,還是將心中糾結一晚上的問題問出來。
原本留在北京沒什麼。
她甚至是願意在北京多呆些時候的,畢竟她的家人朋友基本都在這邊。
只是……
眼下情況棘手,來北京的時候她怎麼也沒料到,消失三年的林晚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出現了!
明面上林慕琛好像什麼也沒有做。
可今天下午,甚至包括夜裏……
這兩次足以叫她心中警鈴大作,明白自己穩坐三年的顧太太這個位置,如今正岌岌可危。
雖然他們是兄妹!
可正因如此,才諷刺。
許唯一不甘心將坐了三年的位置拱手讓人,“慕琛哥……”
“你急着回海城?”
就在許唯一覺得他不打算回答她那個問題剛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一句。
他們之間的對話,大多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在說。
他很少會理會什麼。
此刻他突然開口,許唯一竟生出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怔了下,立刻開口,“是的慕琛哥,小嘉一個人在海城,我想他了。”
“我叫白川幫你訂機票。”說着,林慕琛拿出手機低頭撥號。
我叫白川幫你訂機票……
幫你!
回過神來,許唯一衝上前搶下他湊在耳邊的手機,“慕琛哥,你不回去嗎?”
“林總……”
電話已經接通,許唯一聽見電話裏的聲音,慌亂的連按掛斷鍵。
他爲什麼不回去?
“慕琛哥,你留在這裏究竟要做什麼?”許唯一有些崩潰,隱忍三年,許多她以爲已經麻木的情感此刻全都捲土而來,不是不在乎,如果他不愛她,至少也不要愛別人!
手機被她搶走,林慕琛靠在椅子裏不說話。
許唯一緊緊捏着黑色手機,眼眶禁不住發紅,“慕琛哥,已經過去三年了,你難道還沒接受你們是兄妹的事實嗎?三年來,你在北京呆的時間還不到十天,前兩年許伯伯過生日你也是隔天就離開,可這一次,就因爲她回來了,所以你也不打算走了是不是?”
許唯一不能忍受他爲另一個女人做的一切。
尤其這個女人還是林晚,是他妹妹!
“慕琛哥,夜裏的事情我看到了,下午你們在走廊,我也都知道,你們太荒唐了,當真要不顧天理倫常,兄妹亂倫嗎?”下午,他們在外面做了什麼,許唯一聽見桑晚那句‘哥哥,在你老婆門外這樣壓着自己妹妹合適麼?’。
他壓着她……
他們兩個!
這三年來,他從未提過那個女人。
她以爲他都忘記了。
可到眼前,直到下午她才發現,他心中一直裝着那賤人!
許唯一快崩潰,可即便恨的牙癢癢,她也只能忍着,明明她纔是他妻子,可卻只能隔着門將掌心掐的血肉模糊來泄憤。
“林晚那個狐狸精,賤人!她四年前從我身邊搶走你,現在她又想做什麼?故技重施嗎?”
“夠了,小唯。”
她說那麼多,唯有最後罵人那句勾的他眉心突然緊皺。
小唯。
這個稱呼一直沒變,他說過的他將她當妹妹。
呵,妻子當妹妹。
那個真正該是他妹妹的卻……
“慕琛哥,你爲什麼就是不能……”
“小唯,沒事的時候建議你去外頭多走走。”
許唯一話說一半被他截斷,她還來不及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卻已經補了後半句,“至少那樣你就會知道,你剛剛的模樣有多像那些罵街的潑婦。”
罵街的的潑婦……
他說她像罵街的潑婦!
潑婦……
許唯一臉色慘白,腳下一時有些站不穩,她自出生以來便順風順水,何曾遭受過這樣不堪的辱罵。
縱使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嗓音寡淡,面目表情也是平靜的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這一切全是因爲桑晚!
那個賤人!
許唯一恨不得衝出去將那個女人撕爛,可是她不能。
因爲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這樣做,那麼她和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就真的是到頭了!
“慕琛哥,我要你收回剛剛的話。”許唯一不堪這樣的辱罵,尤其這幾個字還是從她最深愛的男人口中說出。
“要麼回海城,要麼安分守己的當好你的林太太。”林慕琛並不理會她的要求,“我在這邊有個項目,什麼時候回去要看項目進展,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他怎麼可能只是爲了項目?
許唯一情緒不穩,“慕琛哥,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麼?什麼項目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如果真的只是爲了項目,你今天下午會把林晚堵在我們房門外的走廊裏?我看她相親根本就是個爲了和你亂倫的障眼法!”
三年來,她有太多情緒要宣泄。
只是三年來,無論是怎樣亂糟糟的心情她都可以自我消化,只要她還是林太太,只要這個男人還是她丈夫。
眼下一切未變,可她卻是滿滿的危機感。
她難以忍受自己丈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另一個女人……
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妹妹!
“慕琛哥,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她眼眶通紅,嗓音間全是苦苦哀求的哭腔,“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何況我們還有小嘉,難道你爲了她連自己兒子都不要了嗎?”
說這話時,許唯一快被自己逗樂。
他什麼時候要過?
三年來,他何時多看過她和兒子一眼?
“你不回去是不是?”情緒翻滾,許唯一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我倒是要去問問公公,自己兒子和女兒在他眼皮子底下亂倫,他知不知道,管不管?”
“小唯。”
許唯一瘋了一樣轉身就走,步子剛跨開,男人嗓音便傳過來。
她以爲這句威脅奏效,停下腳步回過身去,只是剛要開口,卻撞上男人溫度全無的一雙黑眸,他視線靜靜落在她身上,眸色平靜,沒有威脅,卻又處處透着威脅,“你知道的,對你,我耐心從來有限。”
不久前他叫她安分守己當好顧太太。
這一秒,他說對她耐心有限。
那麼他無限的耐心又都用去了哪裏?
許唯一突然有些站不住,這種想哭哭不出來的感覺,心有山洪無處發泄,“林慕琛,你可真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