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雅還沒回過神來,北尚忻臉色蒼白,高大挺撥的身形忽然轟然倒地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的霓虹中飛疾。
嚇壞的鐘凌微,已經卷縮成一團,靠在車座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淺淺側着身子,目光溼潤的望着窗外,路邊的霓虹看在眼中,透着股水霧,一片模糊不清。
以前,每次自己遇到危險,被人欺負時,那個人,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
可是,從此以後,那個人,再也不會保護自己了。
北尚忻,那天晚上,你爲什麼不來
難道,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夏淺淺緊咬下脣。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滾燙的液體,還是順着面頰,緩緩的流了下來。
反光鏡中。
開車的席謹成,忽然看到夏淺淺滿臉的淚痕,胸膛下心臟的位置,忽然間狠狠一抽,一下子就隱隱的疼痛起來。
下意識的,便騰出一隻手,伸出去想握一握夏淺淺的手。
可是,手伸到半空,夏淺淺忽然翻了個身,背向了自己。
席謹成微微一愣。
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感,陡然間涌上心頭。
伸出的手掌在半空中僵了好一會兒,這才收回。
看着夏淺淺輕輕聳動的纖瘦後背。
席謹成薄脣緊握,握住方向盤的乾淨修長的手指用力收緊,再收緊
夏淺淺不知道的是。
北尚忻那輛深紅色的捷豹,也同樣在夜色的霓虹中穿梭,一路急疾着向醫院馳去。
只不過,開車的人不是北尚忻,而是陸遠航。
“哥,你開快一點啊尚忻哥他流了好血啊”陸芸萱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北尚忻,急得一個勁兒的催促陸遠航快點開車。
陸遠航雙手握着方向盤,黑眉緊蹙,兩片略微偏紅的薄脣,嚴肅之極的抿成一條線,腳底用力,一下子將油門踩到最底端。
“好好的一個人,纔出去一會兒,怎麼忽然就被人給刺了一刀了”陸芸萱從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北尚忻的身上收回目光。
微微皺眉,一臉懷疑的盯着方清雅,目露疑惑,“方清雅,尚忻哥受傷,不會跟你有什麼關係吧”
“陸小二姐真會說笑,尚忻哥受傷,我也很擔心,這事跟我能有什麼關係”方清雅被陸遠萱看得渾身不自在,臉色微微泛白,神情慌亂的將臉轉到一邊。
她告訴那羣追趕的男人夏淺淺的藏身之處,原本只是讓想夏淺淺落入那羣男人手中。
如果那羣男人對夏淺淺做了什麼,北尚忻肯定不會再要這樣一個被別人碰過的骯髒女人了。
這樣一來,她就除掉了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誰知道,北尚忻爲了夏淺淺,竟然連命都不要了,還被那羣人給刺了一刀。
看着渾身是血的,表情冷凝的北尚忻,方清雅臉色難看之極,閉着嘴巴,一句話也不敢說。
棱角分明的性感薄脣,染着一抹失血過多後的黯淡蒼白,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縱然北尚忻瞌着眼睛,但是,不用去看,他仍然可以清晰無比的感覺到,身體的血液,正順着傷口,源源不斷的從向外涌出,將車座染紅一大片。
隨着體內血液的不斷流失。
北尚忻的眉宇之間,漸漸的染上了一抹蒼白疲憊,竟連意識竟也開始模糊起來。
恍恍惚惚間,他的記憶,彷彿穿越了時空的隧道,又回了三個月前,他和夏淺淺準備登記的那天。
北尚忻一條腿已經邁上了車。
助理方雋忽然匆匆忙忙的追了出來,將一條鏽跡斑斑的鏈項交到他的手中。
北尚忻驚了一驚,一把抓起那條項鍊,飛快下車衝向帝皇集團的前臺。
剛衝進前廳,便見方清雅一臉不安,怯生生的站了起來。
咬着嘴脣,不確定的看着他:“你就是十年前那個哥哥我叫方清雅,十二歲那樣,你被車撞傷大出血,我給你輸過血的”
北尚忻渾身一震。
不敢相信的看着跟夏淺淺一樣,有着一雙黑白分明,晶亮如星的眼睛的方清雅。
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用力的握緊。
只是一瞬間,棱角分明的性感薄脣,忽如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緊緊抿成一條線。
北尚忻臉色難看的盯着方清雅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下意識的向後退開幾步。
一字一句,聲音沉冷,不帶一絲猶豫:“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等方清雅再開口說話,北尚忻已經飛快轉身,不顧一切的衝出門外。
然後,坐進車裏,開車直接去了民政局。
可是,在民
政局等了半天,卻沒有看到夏淺淺的影子。
北尚忻想給夏淺淺打電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向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借了電話,給夏淺淺打過去,可是對方的手機,竟然設置了陌生電話自動阻攔功能,陌生電話,根本打不進去。
聯繫不上夏淺淺,於是,北尚忻只好站在民政局門口繼續等着。
天空從白天的蔚藍,漸漸被星月無光的夜晚代替。
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的變成嘩嘩啦啦的滂沱大雨。
北尚忻渾身溼透,冰冷的雨水,從身上一直透進心裏。
直到手腕上的時針,指向晚上十二點整,夏淺淺婚終都沒有出現,終於,北尚忻高大挺撥的身形,彷彿一瞬間被抽光了力氣般,一下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那天晚上,北尚忻始終都沒等到夏淺淺,卻等到了給自己送傘的方清雅。
方清雅將傘送到,忽然就捂着胸口喊疼,北尚忻這才知道,原來,方清雅竟然有心臟病。
於是,只好急急忙忙抱着臉色蒼白,捂着胸口喊疼的方清雅上車,送她去醫院。
等他急急忙忙的從醫院趕出來,準備到夏淺淺家裏去找一找的時候,忽然,一陣刺眼的亮光,忽然從身後射來。
北尚忻下意識的回頭。
一刺眼的強烈白光中,伴隨着一陣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北尚忻整個人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