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用餐的動作很放鬆隨意,即使沒有特意去注重禮儀,但舉手投足間還是隱隱透着優雅與高貴,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於是不止是藥研和堀川,其他人也時不時偷偷地擡眼瞄一下坐在主位上的審神者。

    雖說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這未免也太安靜了偌大的食堂只有餐具的輕微碰撞聲。

    按理說正是放鬆交流的用餐時間,這時審神者或是初始刀至少應該對新來的刀劍象徵性地說幾句關懷慰問的話,這樣既可以表現其在本丸的威信又能樹立一個公正、溫柔的形象,實在非常合適的交流機會。

    藥研用他水晶一樣漂亮的紫眸盯了一會兒端着碗默默扒飯的山姥切國廣,搖了搖頭,要是山姥切熱情主動地說出“在這裏有什麼不習慣的”“生活上還缺點什麼”這類的話才顯得奇怪吧

    至於吉爾伽美什,則是表現出一副愛來來不來滾,完全不care你想法的高傲姿態,更不可能利用用餐時間與新來的刀劍付喪神交流情感了。

    這個本丸目前只有六個付喪神,勉強夠編成一隊。大將如果想要打撈小狐丸,除卻第一戰鬥力螢丸和練度比較高的山姥切國廣,就只剩下他們了。

    不得不承認,普通短脅在日戰中是出了名的脆弱,無論是打擊還是防禦都與太刀相差甚遠,而數珠丸恆次的超高防禦被譽爲銅牆鐵壁。前不久大將與數珠丸好像鬧得不太愉快,藥研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態的數珠丸恆次,覺得有必要緩解他心中的鬱積,以及整頓本丸的軍心。

    藥研樂於爲審神者操心事物、承擔責任,雖然他表現得沒有同是織田組的壓切長谷部那麼明顯,不過“廢嬸製造機”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眼看着大家都喫得差不多,用餐即將進入尾聲,藥研終於忍不住開口:“喫完午餐後大家都準備做什麼如果大將暫時沒有什麼安排的話,不如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交流了解一下”

    “好啊我可以去準備茶水和點心。”第一個響應藥研的是堀川國廣,他一邊小聲地說:“如果兼先生也在就更好了。”

    山姥切國廣扒飯的動作頓了頓:“我就不參加了,反正我只是仿品而已去不去都一樣。”況且他還要去練習怎樣成爲主人喜歡的人呢。

    山姥切的拒絕在藥研的意料之內,他知道山姥切大多時候是嘴上說着不要,內心還是很想和同伴在一起的。

    就在藥研考慮用什麼方式把山姥切邀請來時,博多放下筷子對了對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啦藥研哥,下午我打算去賬房整理賬簿。”

    因爲吉爾伽美什大手大腳地花錢買東西,本丸已經面臨財政赤字了,現在完全是靠喫資源自動回覆的低保救濟着。投資的收益沒有這麼快能回來,又不好意思讓審神者大人再拿自己的錢來補貼,博多決定好好計劃一番接下來的花銷。

    “我我也有事要做。”螢丸弱弱地舉手。他軟磨硬泡好不容易纔從博多那裏拿到一些甲州金,準備喫完飯去萬屋買幾本哲學方面的書研究研究。

    作爲活動的發起者,得不到響應是件很尷尬的事,藥研和堀川隔空對望了一眼,同時明白對方心中的無奈。

    “下午的時間我有安排。”就在這時,吉爾伽美什把筷子擱在筷枕上,掃了眼堂下坐的付喪神,在藥研期待的目光中強勢而不容拒絕地說:“都去出陣,務必把練度提升到可以參戰承久之亂的程度。”

    於是,在審神者的一紙命令下,喫過午飯收拾好餐具的付喪神們裝備好後便以墨俁爲最終目標,向着戰場出發了。

    從江戶時代的鳥羽開始,一直到承久之亂的墨俁,歷經十五個戰場,一次比一次更加危險困難。它不僅需要付喪神的能力與耐久力,還離不開審神者強大的靈力供給,是對雙方的一次嚴峻考驗。

    但是爲期十二天的雙倍經驗活動正在進行時,吉爾伽美什被召喚來就是時之政府的最高榮譽會員,享受高達36的經驗加成,不差錢也不知省錢爲何物的審神者還買了厚厚一摞雙倍經驗符供出陣的付喪神們隨意使用。

    時

    間轉換器放開一定權限,刀劍付喪神們可能自主選擇幾個給定的戰場。

    嫌親自手入太麻煩的吉爾伽美什又擴建了兩個手入室,並且往修刀池裏注入了濃郁到可以凝結成實質的靈力。王財裏有可以使靈力不擴散的寶具,受傷的刀劍們只需要進手入室的靈力池中泡泡澡傷口便可以痊癒。

    就連藥研也看了也忍不住驚歎一句:“呦大將,闊綽啊”

    於是,在這多重buff的加持下,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像變得沒有那麼困難了。

    由於之前的幾次並不算十分滿意的入手新刀,吉爾伽美什吩咐隊長暫時不要帶新刀回來,這樣以來刀劍男士們就更能一心一意地索敵戰鬥了。

    刀劍付喪神們一路開掛般的練級推圖,暫時推不動的地圖便留在之前的時間點提升練度。他們同時還需注意不能逗留一個時間點太久,否則很有可能引來更多強大的第三方敵人檢非違使。

    現在的他們是根本不可能打贏檢非違使的。

    一路上,螢丸總是跑得最快的那個,他揮舞着比自己身體還要長的大太刀,話不多說,動作卻尤其麻利。“嘿”“咚”兩聲,大太刀橫掃而過,三個時間溯行軍同時應聲倒下,化爲一縷殘煙,然後螢丸開心地喊着“贏啦贏啦”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衝。

    在順利打倒本能寺之亂中偷偷潛入的時間溯行軍,站在高坡上看那熊熊烈火吞噬掉整個本能寺後,頭頂不停飄着櫻吹雪的螢丸轉過頭來準備召喚大家出發去下一站越前時,卻發現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特別是博多和藥研,滿臉疲憊,互相依偎着身體看起來搖搖欲墜。藥研本就白皙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得蒼白而透明,雖然沒有傷口但看起來根本無法應對下一次戰鬥。

    啊剛纔打得起興差點忘了,本能寺之變正是明智光秀叛變,殺害織田信長的地方。身爲織田組的刀劍,又是以忠誠聞名的短刀,藥研大概是觸景生情回憶起曾經的事情了。

    那臉色同樣不好的博多是什麼原因難道是因爲他們一路爲了殺敵最大程度獲取經驗值故意錯開了資源點心痛麼嗯,大概就是這樣。

    不過其他人是怎麼回事螢丸青碧色的眼睛因爲戰鬥被點得晶亮亮,像一塊發光的綠松石。他幾經猶豫後終於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大家剛入戰場可能不太適應這種肅殺緊張的氛圍,要不我們先回本丸休息一下”

    只比藥研和博多稍微好一點兒的脅差少年俊秀的臉皺成一團,他想說我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衝在前面不停搶譽造成的。

    回到本丸,時間正好是下午四點,付喪神們自覺地去手入室泡靈力澡,喫便當或糰子補充能量恢復體力。距離完全天黑還有三個小時左右,抓緊點時間應該能到達桶狹間。

    “主人好像不在房間裏,內院和中庭也沒有找到。”堀川端着一盤天婦羅走進手入室,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裏蕩起漣漪。他中午做飯時還炸了一些天婦羅,正好涼透了準備給主人送過去當下午茶,卻怎麼敲門都沒人迴應。

    “沒關係的啦主人經常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不過不用擔心,主人他超厲害的,可能是無聊去別的地方散心了。”博多從靈力池裏爬出來,嘴裏還叼着一串三色糰子咕噥地說。

    淡金色的靈力飄蕩在手入室,能見度非常低,以脅差少年優秀的視力也沒能看到博多說到吉爾伽美什時眼中的崇拜與愛戴。

    堀川聽了皺了皺眉頭,對博多語氣中的不以爲意表示不滿,“你、你怎麼能這樣說雖然主人脾氣是不太好了點,又喜歡逛萬屋花錢,但是在喫穿用度上從來沒有苛責過我們,還不惜耗費這麼多靈力爲我們手入治療。這裏又不是現世,沒有付喪神保護的審神者是很危險的,萬一遇上了歷史修正主義者或者暗墮刀不行我要去找主人。”脅差少年越說越覺得可怕,纖瘦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放下了手中的托盤,焦急地推開門往外跑。

    “喂喂,你就算想找主人去哪裏找啊”博多放下手中的糰子,急急忙忙地追出去。不經有些懊悔,沒來得及告訴新來的同伴他們主人有任意來往任何時空的能力真是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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