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花紋的風鈴隨着夏日的微風輕輕搖晃, 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陽光透過竹簾照進房間, 爲幼吉爾的側臉印上斑駁的剪影,像天使一樣的少年用靈動甜雅的嗓音訴說着自己這兩天來的遭遇。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啦以後的幾天我會以目前這種狀態與諸位共處,請多關照。”

    語畢, 坐在主位上的審神者摸了摸耳廓旁的髮絲,望着一衆付喪神柔聲安撫:“你們勿需自責,這也是命運中的一環。之前的我做法過於嚴厲,被你們懼怕也是理所當然,現在放鬆一些也沒關係的。”

    “不之前主人也對我們很好。”山姥切國廣擡起頭, 清澈的眼底是毅然決然的堅定:“我喜歡主人,無論是過去的、現在的還是將來的, 只要是吉爾伽美什大人,我我都喜歡”

    突然被表白是什麼回事啊

    爲什麼山姥切話音剛落氣氛就危險起來不要再用眼神殺互相放電了,這樣下去整座核電站也不夠你們用的。

    幼吉爾掩脣輕咳了兩聲,試圖化解這突然變得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我說說你們過往的故事吧我很感興趣呢。”

    對於付喪神們來說,儘可能滿足審神者的需求是他們的責任和心願,更何況小主殿這麼體貼, 軟軟的、甜甜的, 就像一團雪白的棉花糖,含在嘴裏都怕化了。

    “嫉妒他人可不好哦。會變成魔鬼的”第一個看透的是髭切,他彎着月牙眼提議道:“所以更加努力地去寵愛主人吧”

    “好”

    付喪神們一呼百應。

    “怎麼又扯到我了。”幼吉爾無奈地笑道:“嘛, 總之大家和平相處纔是最重要的。”

    從平安京時期到江戶時代, 刀劍付喪神們少說也存在於世上百年了, 其中自然免不了發生各種逸聞軼事, 斬斷鬼神茨木童子手臂的髭切、斬了散播疫病的土蜘蛛的膝丸、跟隨日蓮上人研習佛法的數珠丸恆次,在大阪城被燒燬失去部分記憶的一期一振他們的故事有悲傷有傳奇,但最後都化作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

    幼吉爾顯然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聽衆,他總是認真地看着正在回憶自己往事的付喪神,在合適的地方或鼓勵或安慰他們,事後再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以示感謝。

    主人的笑容超治癒溫暖的,堀川國廣想:如果加州清光在的話,說到曾經在池田屋被折斷應該要繼續下去吧

    完全不敢在現在的主人面前講污段子,哪怕稍微不正經點都會被身後那羣傢伙捅刀,笑面青江流起了冷汗:“因爲斬殺了幽靈,所以無緣於神劍,我一定還在被怨恨着。”

    “沒有哦,那位幽靈早已經原諒你了。”幼吉爾望着虛空,“她一直在守護你,是位溫柔的大姐姐呢。”

    “主、主人,您怎麼知道的”笑面青江瞠目結舌,他剛纔明明沒有告訴審神者大人他斬殺的是女性。

    “我看得到哦”幼吉爾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永久發動的全知全能之星總是讓幼吉爾輕易看穿事物的本質,或許是見了太多人性的醜惡,長大後纔有意限制它的範圍。

    “謝謝謝謝主人。”笑面青江發自內心地感謝,一直耿耿於懷的石頭終於落地,人也輕鬆了不少。

    “主人,我們的都講完了,您可以說說您的過往嗎如果是涉及隱私與安全就算了。”

    神祕又強大的審神者;擁有用不盡財富的審神者;渾身散發着耀眼真品光輝的審神者真的超想更瞭解更接近啊。

    “我啊”幼吉爾在付喪神們期待的眼神中思考了一會兒,“我的故事說起來要很久,光是理清時間線就很麻煩,要從蘇美爾神話開始說起呢。”

    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吟遊詩人爲他撰寫史詩,後代子民爲他立碑作傳,拒絕了女神求婚的吉爾伽美什,遊歷地府的王者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切入都不是隻言片語能說得清的。

    “總之,我的年齡比你們想象中要大。”幼吉爾強調道。

    “您這種語氣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兄長三日月宗近,他也總是強調自己是個老爺爺。”小狐丸笑着接過了話題,“後來很多審神者也接受了兄長的說法,也一併稱呼他爲爺爺。”

    幼吉爾若有所思,語氣中有淡淡的懷念:“大家都有親人朋友啊

    ,真好,我會努力讓你們儘快團圓的。”

    “主人一定也有親人好友吧畢竟您是如此的優秀”膝丸的話還沒說完,腹部一陣鈍痛,他委屈極了:“兄長,你幹嘛拿刀柄捅我”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雖然不知道主人是如何存在於今的,但他的親人朋友應該早已化爲一抔黃土了吧。

    “是有一個,唯一的摯友,我想盡辦法都沒有救活他。”

    啊啊啊都是因爲你嘴欠提起這件事,簡直是掀起舊時的傷疤啊。髭切狠狠地警告了膝丸一眼,正琢磨着該怎麼安慰主人,就看見幼吉爾重新揚起笑臉

    流雲飄走,陽光重新灑在他稚嫩的臉上,“他現在也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守護着我呢”

    因爲之前自己任性懶散、消極怠工,幼吉爾打算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出陣、遠征、內番都要認真安排。優秀的領導能力讓審神者將工作分配得合理有序,井井有條。

    看着突然變得謙遜有禮的審神者,狐之助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去特麼的時之政府,去特麼收集情報數據,通通都比不過審神者大人的一根小指。窩在幼吉爾懷裏喫油豆腐的狐之助捏碎了掛在脖子上鈴鐺中的通訊器。

    幼吉爾站在外庭的時空轉換器前送行出陣隊伍,關切地問:“你們真的不用我陪着一同出陣嗎雖然力量失去了一半,但是應付時間溯行軍還是輕而易舉的。”

    一期一振連忙搖頭:“不用了主殿,您纔剛回來,請好好休息。大阪城前幾十層敵軍都很弱,我們可以應付。”

    “是噠主人,您就等着我帶資源和小判回來吧”在本丸等了兩天的博多在一旁滿眼放光。

    “好的,那祝你們武運昌隆。”幼吉爾揮手道別:“我等你們帶新夥伴回來。”

    髭切心裏苦:早知道主人回來一趟變得這麼溫柔就不趕着抄一萬遍名字了,說不定還能免去懲罰。

    本丸目前只有十三振刀劍,除去出陣的一隊,遠征的幾人,剩下的就只有在餵馬的藥研和前田了。幼吉爾看着空曠的本丸,又想了想之前與付喪神們的交流對話,走向了鍛刀室。

    那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到達鍛刀室後,幼吉爾在狐之助的指導下中規中矩地把資源比例調整到一個比較容易出貨的數值。

    隨着刀匠把 550 650 550 650的資源投進鍛刀爐內,幼吉爾將委託靈符貼上去。

    屏幕上的時間爲三小時二十分鐘。

    “審神者大人,是稀有刀”狐之助興奮地打滾:“您可以拍加速符瞬間完成鍛刀”同時它在心裏默唸:不要是本丸已有的刀劍,不要是本丸已有的刀劍

    加速符拍下,得償所願的不是冷冰冰的刀劍本體。

    “喲。我是鶴丸國永。我這樣突然降臨是不是很驚訝”

    純白色的、像鶴一樣輕盈的付喪神迫不及待地在花瓣未散盡時就從半空中跳下來,他蹲在幼吉爾面前比了個剪刀手,笑嘻嘻地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髮絲:“沒想到我的主殿是個這麼年幼的孩子,真是讓人驚喜。”

    “大膽”狐之助一爪子拍下了鶴丸國永的手,審神者大人的腦袋是不可觸碰的禁地。

    “沒關係的,狐之助。”幼吉爾擡頭看着鶴丸國永,“不過以後可不能這樣,等我長大了以後應該會覺得被冒犯而懲罰你的。”

    “啊呀啊呀,不好意思。主要是因爲主殿太可愛了,一下忍不住就”鶴丸國永笑着道歉,金色的眼睛裏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他摘下自己脖子上頸鍊,爲幼吉爾戴上,然後開心地說:“果然,被飾物襯托的主殿更加可愛了。”

    “謝謝,我會珍惜的。”

    “主殿真是客氣了。”鶴丸國永擺擺手,然後期待地問:“接下來要幹什麼去呢主殿會帶我參觀本丸嗎”

    “既然已經來了,就再鍛一次刀吧。”幼吉爾走到鍛刀爐前,拿起靈符,輸入了和上一次一樣的資源數值。

    “哎呀哎呀,主殿有了我還覺得不夠嗎”鶴丸國永裝作傷心的樣子,卻在下一刻在看到屏幕顯示的時間後驚呼出聲:“真是嚇到我了呢主殿的幸運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