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灃無奈之下只好將喝斷片的年歌帶回了自己家。

    然而,女孩的酒品實在稱不上好,從合上門那刻,她就開始發作了

    兩人還立在玄關,年歌就抱住男人不撒手:“嗚嗚嗚紀老師,我怎麼這麼慘啊嗚嗚嗚”

    女孩緊錮着他的腰,滾燙的眼淚自他鎖骨往下滑,紀承灃冷着臉試圖將她扒開,無果。

    此時,年歌又開口叫囂:“紀承灃你爲什麼不說話啊,你不是偉大的人民教師,講起道理來讓人啞口無言嗎”

    紀承灃:“你喝醉了,鬆開。”

    “我不”年歌起了逆反心理,反而摟得更緊。

    至此,紀承灃徹底放棄對一個醉鬼紳士。

    他嘆氣,強制掰開女孩的手,直接將她抗上肩,預備扔去牀上。

    不料這一舉動大大刺激了年歌。

    她劇烈掙扎,並開始嚎啕大哭:“你是誰快放開我,否則我朋友立刻就會報警”

    紀承灃只當她耍酒瘋,沒理。

    年歌的哭聲卻忽然消弱,語氣也夾雜着哀求:“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賣藝不賣身,世上美女千千萬,你爲什麼就要盯着我不放嗚嗚”

    聞言,男人腳步驀地一頓,舒展的眉宇再度蹙起。

    他大步到牀邊,將女孩放下嚴肅詢問:“年歌,你平常在做什麼,誰逼迫你賣身了”

    “我”女孩滿面梨花帶雨,一雙杏眼滿是霧氣望着他欲言又止。

    紀承灃正欲換個委婉點的方式打探,女孩卻忽然破涕爲笑,笑得直讓他發憷。

    “年歌你”

    “我咬死你”不等男人再開口,年歌就往前一撲咬住了他的肩頭。

    刺痛襲來,紀承灃拿出了畢生所有風度纔沒有將年歌扔出去。

    “年歌,”他鄭重其事喊她名字,“你下學期最好別選我的課。”

    誒

    醉醺醺的年歌忽然發覺不對勁,她漸漸鬆開利齒,努力將雙目對焦。

    男人的臉有些模糊,年歌歪着脖子疑惑道:“紀承灃,怎麼是你要潛規則我的人是你”

    聞言,紀承灃黑臉掏出手機,開始錄音。

    他定定看着女孩說:“年歌,我只當你醉了,爲免你明天賴賬,從現在起,我們所有的對話都將錄音。現在,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人強迫你賣身,又是誰說要潛規則你”

    年歌抱頭嗚咽:“我、我也不知道啊”

    紀承灃基本確定了:

    沒有誰要潛自己的學生,她恐怕是喝醉之後表演慾變得更強,藉此發瘋罷了。

    他不再理會年歌的任何動作,冷眼旁觀她滿屋撒丫子,當然,他順道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

    年歌一會和金魚聊天,一會抱着電視機痛哭,一會拿着掃帚唱歌可以說給他展示了十八般武藝。

    後來,紀承灃看都懶得看她,索性將自己鎖在了書房看書。

    直到後半夜,外面才忽然消停,他開門出去到處沒找見人心中一緊。

    卻聽衛生間傳來抽水聲,他尋聲過去,才發現女孩正辛苦抱着馬桶在吐。

    紀承灃嘆氣,走到她身邊蹲下,然後擡手輕拍她背脊。

    年歌再擡頭時,腦子比方纔斷片要好那麼一點點,至少她能看清紀承灃的臉了。

    “紀老師謝謝你今晚陪我哦。”她呢喃這麼一句就栽倒昏睡過去。

    被折騰一夜的紀承灃驀地怔住,他垂眸打量年歌,這個他執教生涯中最無法無天的學生。

    醉酒後的她失去了平日裏的古靈精怪,臉上的淚痕讓人覺得格格不入,紀承灃沒少見她故作可憐巴巴的模樣,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

    大概,她是真遇見了傷心事。

    年歌再醒過來時,已是次日晌午時分,宿醉令她頭疼欲裂,口乾舌燥。

    她好容易支起身子下地去接水,走到門口時卻整個愣住。

    這這這這好像不是她家啊

    極簡的裝潢,櫃子上各色各樣的無人機模型,巨大的玻璃魚缸,年歌稱不上熟悉,卻也似曾相識。

    腦子不夠清醒,她沒有瞬間回憶起,倒是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聞起來臭烘烘的,滿是酒味,確認沒被脫過之後,她長舒一口氣。

    “年年”

    正是此時,陳夢詩出現在客廳內。

    她急急跑到年歌面前,抱住她雙臂道:“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有沒有事,昨晚我睡得早,早上聽說你給整個寢室的人都打了一遍電話,我真是嚇死了”

    “我給全寢室的人都打了電話”年歌完全在狀況外,“夢夢,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兒”

    她的心完全被震驚所佔據,忽略了陳夢詩過激的情緒。

    卻見陳夢詩臉上擔憂的表情瞬間收斂,定定看着她道:“這是紀老師家,年年,難道你不記得自己怎麼過來的了”

    年歌眼睛猛地瞪圓,驚訝得連嘴都微微張開,難怪她覺得周遭環境熟悉,原來是紀承灃家裏。

    “臥槽”她忍不住爆粗,然後攥着裙子左右張望,“我想起來了,昨晚心情不好我就喝了點酒,但我是在自己家喝的啊”

    怎麼喝完就跑到紀承灃家裏了呢

    想着她又覺得不對,話鋒一轉反問:“不過,夢夢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陳夢

    詩娓娓道來:“有些擔心你的情況就過來了,沒想到在電梯口遇見了紀老師。他好像記得我們是同學,就問我是不是來找你的,點頭後,他就把我帶到了這裏。”

    頓了頓,她又說:“年年,你還記得昨晚究竟怎麼回事嗎”

    “夢夢,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記得嗎”年歌抱頭蹲地碎碎念,“完了完了我肯定又在紀承灃面前出醜了”

    她使勁按了按太陽穴,企圖抓住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最後卻一無所獲。

    “夢夢,”年歌擡頭問室友,“先前我們喝過酒,我醉後酒品怎麼樣啊”

    陳夢詩:“唔,也就抱着電視機聊了一晚上天吧。”

    年歌放棄了回憶,起身拉起室友就往外跑:“算了夢夢,你帶我家的備用鑰匙了吧我們還是先溜吧,不然紀承灃回來我可能要自殺”

    陳夢詩任由她拉着走,換鞋的時候卻目光一頓。

    她發現,紀老師家裏不止一雙年歌的鞋子,那雙涼鞋是她和年歌逛街時看着她買的。

    年歌一心只想着逃跑,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她趿上自己的兔耳朵拖鞋就拉着室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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