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古代可是娘娘才能穿的。
她看的出來自己孃親對自己多好。
一把撲進蘭妞的懷裏,妮兒就哭起來。
“娘,俺以後不能照顧你了,可得自己保重。”
蘭妞也哭了,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突然就要離開自己身邊,哪能不動感情。
“傻丫頭,說的啥話,想娘了就回來看看娘,隔了千山萬水還是咋的。”
話雖這麼說,可蘭妞知道,心裏明白,自己也是從閨女到現在,女大不由娘這話說的沒錯,以後妮兒出嫁了,想回來看看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妮兒點點頭,蘭妞給她擦去眼淚。
“來,娘給你換上新衣裳,早點去,人家可等急了,今天是大日子,可不許錯過,一會出去也不許再哭。”
妮兒站起來,脫去自己的寸衫,就留了件肚兜,雪白的皮膚暴露出來。
蘭妞欣喜,自家閨女長得可真標誌,跟程河清真配。
給妮兒換上嫁衣,又疏好頭髮,臉上的灰塵也給她擦去了。
妮兒轉了個身,大紅裙子像盛開的花張了開來,襯的她更加楚楚動人。
“得了,去吧。”
蘭妞對妮兒囑咐一句。
妮兒轉身出去,蘭妞哭成了個淚人兒。
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閨女,轉眼就要嫁出去了,蘭妞打心裏不捨得。
可是不捨得歸不捨得,女兒大了,總得嫁人,要有自己的生活。
程河清也是個好孩子,交給他,自己也放心。
擦了擦眼淚,蘭妞也出去,同旁人笑着,把妮兒送上了花轎。
“啓程。”
謝菊花尖着嗓門,別看她平日裏興風作怪,該認真的時候還是認真。
一陣鞭炮夾着嗩吶鑼鼓聲,人羣漸行漸遠,蘭妞轉過身,跟趙阿婆兩人哭成了淚人兒。
過了一會,蘭妞纔想起來,攙着趙阿婆坐下。
“娘,俺去給你做飯。”
趙阿婆歲數大了,走不得遠路,沒跟着迎親隊伍一起去,蘭妞怕趙阿婆一個人在家不放心,也就沒去,在家照顧老人家。
...
迎親隊伍走的很快,頂着烈日就往下務村走,也沒人喊苦喊累。
這些人,大半輩子都是在田間地頭過的,大太陽早就曬習慣了,一路吹着笑着鬧着,太陽還沒下山就回到了下務村。
在程家幫忙的人早就準備好了火盆,花轎落地,河清娘趕緊就招呼程河清,讓他抱着新娘子進門。
程河清騎在毛驢上,雙眼無神。
他的心早就跟着陳飛燕去了。
拉了程河清幾下,見他還是一點動靜沒有,河清娘急的不行,村裏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程河清身上。
程黑過來,拉着程河清的手就把他拽了下來,拉到一邊。
“爹知道你還想念燕兒,是爹的錯,爹對不起你們,可妮兒可是好姑娘,人家都上了花轎,那就是你的人了,這麼多眼睛盯着,你要不把這婚事結完,讓人家妮兒以後怎麼見人你還想多鬧出一條人命不成”
謝菊花也走了過來。
程黑說完就退到一邊,他話已經說完了,怎麼做他管不了了,這是河清自己的事兒,他相信河清不能辜負了妮兒。
謝菊花也退了下來,她雖然是外人,雖然跟河清娘不對付,兩家子也鬧騰過不少,可畢竟這是大事,她既然當了這媒婆,就得把這事兒給幹好了。
再說,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河清是好孩子,妮兒也是,她也希望兩人能成。
老話說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就算她謝菊花跟河清娘再不對付,可作爲鄰居,也不能昧着良心把兩人給毀了。
果然,程河清動容了。
望了望兩人,又望了望大紅花轎子。
他的心早就死了,從陳飛燕去世的那一刻開始,就跟着她死了。
答應河清娘娶妮兒,那也是想清靜清靜,讓河清娘別再鬧騰。
他知道自家老孃的性格,打好了主意,就是翻天也得鬧得她滿意了。
可他沒想過,自己一答應,可就是人家一輩子。
他不喜歡妮兒,管她多漂亮,仙女下凡他也不稀罕,他只要他的陳飛燕。
可程黑跟謝菊花的話分量太重了。
程河清走到花轎前面,掀開簾兒,妮兒坐在裏面,紅蓋頭蓋着。
他伸手,放在妮兒的手上。
妮兒感受到了,把手放在程河清手裏,程河清抱起她,往院裏走。
程黑很高興,眼淚都要出來了,自家河清總算想明白了。
謝菊花也很高興,自打過來,她沒一次跟河清娘對付過,都鬧了大半輩子了,可這次,她由衷的希望他們能好。
好一輩子。
可別像自己那死鬼男人,色心不改,家裏有老婆,還出去嫖,最後死在女人的肚子上。
不過她知道,河清不是那種人,看河清對陳飛燕的態度就知道,他認準了,準得一輩子。
謝巧巧也在人羣裏面,她挺着大肚子,聽說河清哥哥要結婚了,帶着愧疚,帶着喜歡,也來了。
張大錘也在,就在謝巧巧旁邊,扶着她。
一鏟子把程河清打脫臼那一幕他還記着,睡覺都能想起來,程河清對他有恩,他卻恩將仇報。
謝巧巧跟張大錘相偎在一起,兩人望着抱着妮兒的程河清,彷彿這就是他倆。
轉過頭,四目相對,滿是柔情。
“新娘子跨火盆咯”
忍住眼睛裏的淚水,謝菊花大叫。
程河清抱着妮兒進屋,從冒着火星的木炭盆上跨過去,把妮兒放在地上。
程黑跟河清娘坐在高堂上,喜笑盈眶。
自家河清總算成家了,這是他們做夢都想的。
謝菊花從旁邊端起一盤子芝麻米粒兒跟紅棗花生就撒。
撒完,拜堂儀式就開始了,屋裏院裏的人臉上都堆滿笑臉,看着兩人拜堂。
見程河清把妮兒送進房裏,程黑吩咐下去,把早上的飯菜都端出來,讓大家夥兒再喫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