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信的人把昨晚的事兒講了個大概。

    大力越聽越急。

    後來乾脆不聽了,撒開腿就往狗蛋家跑。

    程河清也跟上,其他人也來了幾個,剩下的繼續開工,孩子們上學可不能耽誤。

    幾人到狗蛋家,一問,報信的人說的是真的,昨晚狗蛋家差點出大事兒了,狗蛋現在燕兒娘那住。

    大力一下沒了主意,還是程河清想的周到,先到燕兒娘那,商量下看咋辦。

    燕兒娘咋說也是前任村長的老婆,不管在村裏還是鎮裏,都能說上話。

    找她商量是最好的選擇。

    大力點頭,兩人又來到燕兒孃家。

    狗蛋坐在屋裏,哭的稀里嘩啦,不停叫爸爸媽媽。

    燕兒娘在一邊餵飯,碗裏都是肉。

    看來爲了狗蛋,她也沒少上心。

    大力不忍心,看狗蛋可憐,就跟程河清說:“咱咋都得想辦法把他們兩口子弄出來,要不狗蛋就可憐了。”

    程河清點頭:“這事兒得上心,要不狗蛋就真沒指望了。”

    燕兒娘嘆了口氣:“法不容情,俺們昨晚就衝老王說了許多話,他不肯也不能放人,要不以後附近出了啥事兒,他不好處理。”

    大力急了:“這可咋辦。”

    程河清拿出一疊錢,交給燕兒娘。

    對燕兒娘,程河清還是很尷尬,差點就成了自己丈母孃。

    不過現在他娶了妮兒,自然不能叫燕兒娘爲丈母孃,只好改口叫嬸子:“嬸子,這些錢你先拿着,就當是狗蛋的伙食費,俺們兩個先去鎮裏一趟,狗蛋就麻煩你了。”

    大力也拿出一疊:“對,俺們先去鎮裏看看。”

    剩下的人也你一點我一點,兜裏帶了多少就掏多少,都交給程河清跟大力。

    燕兒娘瞅着這些錢,一塊五塊十塊二十的,一疊得有幾百塊,加起來恐怕有上千了。

    忙就拒絕:“大家都一個村的,俺就照顧下狗蛋咋個了,按遠近來說,他們家離俺們家還要近點,憑啥讓你們花錢,這錢俺不要,你們收回去。”

    程河清知道她不會要,但是陳虎現在已經不在,燕兒也走了,家裏就燕兒娘一個人,一個女人家,能上哪賺錢,花一分少一分。

    程河清說:“這是俺們一點心意。”

    燕兒娘說:“俺知道,你們賺錢也不容易,這錢俺不能要。”

    大力說:“嬸你就接着吧,俺們賺錢咋也比你好賺,俺們年輕,有力氣。”

    燕兒娘搖頭,這錢她咋都不會接。

    誰錢也不是撿來的。

    她把狗蛋接自己家,自己就會想辦法。

    她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一口喫的還是能弄到。

    況且程河清蓋學校,那還得不少錢,她少幾百塊餓不死,學校沒這幾百可就停工了。

    耽誤孩子們上學。

    程河清見燕兒娘倔,又說:“狗蛋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拿着這錢,給他買點肉補補,狗蛋爹跟狗蛋娘這一進去,可就不知道多久能出來,萬一整個幾個月的,這不耽誤狗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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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程河清這話說到了點子上,自家男人跟閨女走,家裏花了不少錢,現在手頭確實沒錢了,剛剛最後點錢還拿來給狗蛋買肉。

    她自己沒關係,有口喫的就行,狗蛋正在長身體,得好好補。

    燕兒娘嘆了口氣,程河清知道有門路了,把大力手裏的錢接過來,湊在一起,往燕兒娘手裏一塞,兩人出門就往程河清家走。

    走路慢,程河清家有騾車,能代步。

    兩人到程河清家,解了驢車就往鎮裏趕。

    程河清在鎮裏買了包捲菸,到派出所,找到老王,偷偷塞給他:“王隊,狗蛋那事兒咋處理的”

    老王攤開手,見程河清塞給他一包煙,馬上又塞了回去。

    程河清預感不妙,以爲老王嫌事兒大,不肯接這煙,就問:“咋了不會判死刑吧他家裏可還有十來歲的孩子呢,要死刑了,這孩子以後可咋辦。”

    老王一笑,說:“想啥呢,這點事兒咋可能死刑,頂多幾個月。”

    程河清一聽,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這也不怪他。

    山裏人淳樸,進派出所可不是啥小事,十年也遇不到幾個。

    程河清又把煙塞給他:“那到底咋處理的”

    老王一看,瞪着眼,又把煙推了回去:“你幹啥,俺這可不興這個,昨晚那事兒俺們會處理,狗蛋爹故意傷人,認錯態度挺好,關倆月就完事兒了,狗蛋娘頂多拘留幾天,過兩天就能回去,你這東西,我要收了,辦事兒可就不好辦了,上頭要知道,俺這飯碗也別想要了。”

    大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主意是他出的,在城裏,你得辦點啥事兒,就得弄點東西給人家。

    程河清收起煙,問老王:“能不能讓俺們跟狗蛋爹見見村裏大夥兒都擔心,這樣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王老點點頭:“你們跟俺來吧。”

    說着就帶他們兩人到關押狗蛋爹的地方。

    李二狗現在在醫院,聽老王說是腿骨斷了。

    大力那會正在勁兒上,下手沒個輕重,李二狗受傷嚴重,還不一定能弄好,就算接好了,下半生恐怕都得落下個長短腿。

    狗蛋爹跟狗蛋娘關在一起。

    狗蛋娘知道自己犯了錯,挽着狗蛋爹的胳臂,男人好像還在氣頭上,沒理她。

    程河清跟大力走過去,狗蛋爹瞧見了,馬上就站起來,有點喜出望外:“你倆咋來了”

    狗蛋娘也站起來,扒着鐵門:“狗蛋咋樣了”

    女人雖然犯了錯,對孩子還是上心。

    程河清安慰道:“狗蛋挺好,在燕兒娘那,喫穿都不愁。”

    大力也點點頭表示程河清說的沒錯,讓他們兩口子不用擔心。

    狗蛋娘蹲下,痛哭流淚,用頭使勁撞鐵門:“都怪俺,都是俺不好。”

    守衛見到,忙就開門把狗蛋娘拉開,怕出了啥事兒。

    程河清嘆了口氣:“打這出去,以後可好好過日子,狗蛋還小,沒了你們,以後可咋活。”

    幾人聊了會,程河清出去買了點喫的,幾人喫完,他們兩人就回到村裏工地上。

    小學還在蓋,這是大事兒,幾個村一二百孩子還等着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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