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來勢洶洶,大家都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當醫療隊的人查到王嬸子家的時候,王嬸子哭天喊地不要去大隊。

    小翠是她家兒媳婦,而王麻子又跟小翠有一腿,她自然也得了病。

    這怪病是從她兒媳婦身上生的不說,王麻子那個狗日的玩意還讓她出去接客把病傳染給其他人。

    她這兩天連家門都不敢出,就是怕被人見到,再把怨氣撒到她身上。

    要是去了大隊,肯定又要跟村裏人打照面。

    反正這個病必死無疑,還不如老實的呆在家裏等死。

    王嬸子說:“俺不去,俺要是去了,村裏人肯定不讓俺好受。你就當過俺吧,中不。”

    讓王嬸子在家裏呆着,程河清肯定不同意。

    他知道王嬸子的顧慮,但患病的人那麼多,肯定不能讓醫療隊的人來回跑,況且人不集中,更不好管理。

    程河清說:“你放心,有俺在,肯定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王嬸子還是不同意,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王嬸子說:“反正也治不好,你就讓俺呆在家裏去陪虎子吧。”

    虎子死了,王麻子也不在家,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日子。

    她也過夠了,人最終都是要回歸黃土,還不如就這樣了生。

    程河清說:“咋就治不好,爲了村子,俺也得把藥給研製出來你相信俺,一定要好好活着。虎子在下面過的好,他肯定也不希望讓你早早去陪他。”

    周圍的警衛隊人等急了,還要趕去下一家,哪能老在這一家僵持着。

    警衛隊的人說:“還費什麼話,俺們直接拿些繩子把她綁過去不就成了。”

    一聽這麼說王嬸子更怕,她本來就對警衛隊的人有牴觸心裏,她害怕這些穿着一身黑色軍服的人,怕他們一個不順心就把自己抓去當試驗品。

    幾十年前,附近村就有人被小鬼子抓去過。

    也不知道抓到哪去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王嬸子掙扎着,大喊道:“你別以爲俺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破主意,你就是想讓俺給你試藥。俺寧願去死,都不可能受那種的罪。”

    說着,王嬸子又開始哭爹喊娘起來,虎子跟王麻子又被她掛在嘴邊裝可憐。

    程河清有些惱了,按理說村裏這個時候最不應該裝可憐的就是王嬸子。

    小翠好好的一個姑娘,要不是王嬸子跟王麻子的摧殘,能變成那副慘樣能生的了這種怪病能把病傳染給全村

    程河清說:“行了,你這時候說這些有啥用,當初你們那樣對待小翠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考慮考慮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王嬸子站在那,不說一句話。

    她要是知道會這個樣,她鐵定會拉着王麻子當過小翠。

    再後悔也沒用,事情發生到這樣,是誰都不想的。

    程河清沒有繼續說王嬸子的不是,王嬸子是個病人,對於病人,不能激,只能勸。

    程河清說:“你得相信俺,俺不可能會對你不好。藥這種東西,不試是肯定不知道有沒有用的。但俺又不是啥壞人,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當小白鼠,俺至少會在小翠的身上用過後纔拿給你們。所以說,你放心好了。”

    王嬸子左思右想,覺得程河清說的有理。

    當初她求着程河清把虎子救回來,人家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她應該相信程河清,可她怕村裏人會針對她。

    王嬸子說:“俺跟你去行,不過你得保證俺的安全,萬一俺被人給揍了啥的,俺了就賴上你了。”

    程河清說:“放心吧,不會有人記恨你的。”

    走了程河清的再三保證,王嬸子更安了心,便同意跟程河清離開。

    經過三天的排查,終於把下務村所有的患病人士全部隔離。

    程河清數了數,滿打滿算得有五十口子。

    這個數量可不少了,整整佔的上村裏成年人的一小半。

    並且現在病情惡化的人越來越多。

    發高燒是病情惡化的開端,現在程河清只要是一聽到發燒二字,心裏就咯噔一下。

    程黑也急得夠嗆,祖傳的醫術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就是沒有一點眉目。

    程河清在小翠的身上做實驗,幾十種藥用下去了,卻還是毫無頭緒。

    時間流的飛快,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

    天氣開始慢慢回溫,小翠的屍體也不能放久。

    村裏沒有冰箱,別說半個月,就是十天屍體就得腐爛。

    程河清專門買了一口棺材給小翠用,把她的屍體放進裏面。

    這女人生前沒有過到好日子,希望到了地府閻王爺能讓她過的好一點,等到來世,能夠投個更好的胎。

    小翠在村裏唯一的親人就是王嬸子,可王嬸子對小翠恨得咬牙切齒,怎麼可能會給她送葬。

    無奈,程河清跟大力一起去埋的小翠。

    村裏的人都恨小翠,但程河清知道,小翠纔是最可憐的人。

    他不知道小翠在城裏的日子過的咋樣,但是在村裏的日子真是不是人過的。

    王麻子消失了那麼久,也沒個動靜,是死是活。根本無從知曉。

    程河清感到傷心,覺得小翠的死跟自己也是有關係的。

    虎子是他帶回家的,王麻子也是他帶回家的。

    不管怎麼說,他也有部分的原因摻雜在裏面。

    下完葬,妮兒陪着程河清回了家。

    回家的過程中,兩個人順路去了趟大隊。

    醫療隊按例給村民們檢查治療,衣服還是那身衣服,可臉上的表情卻呆着一絲的無奈和同情。

    半個月了,藥的研究毫無進展。

    他們也不是冰冷的人,一開始他們也是希望能夠救這個村子,可是沒想到這個病會那麼棘手。

    程黑愁的頭髮全白,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就在大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大隊裏傳來噩夢。

    短短的半個月,村裏的李大嘴跟他媳婦兩個人都要撐不住了。

    當程河清跟程黑趕過去的時候,李大嘴有氣無力,彷彿下一秒就要翻個白眼過去了一般。

    李大嘴的媳婦比李大嘴情況稍微好點,至少還能躺在數落這李大嘴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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