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第一禍害 >第396章 鮎魚效應
    王守仁騎着戰馬緩緩行駛在商路,塞外唯有一份渾厚的風光。手機端 m..‘西出陽關無故人’的現狀被商貿的利益改變。出了嘉峪關,通往哈密的商路暢通無阻,時不時會遇出關或者歸國的商隊。更不說西廠的物流隊每日按時按點出現。

    “大人,我們的水不夠,需要在驛站休整。”隨行的侍衛提醒。朱壽對深遠影響後世的王守仁十分偏愛,抽調一隊府軍前衛、兩名龍衛、專門行走西域的西廠物流小隊護送。

    王守仁很隨和地同意了。路的行程全交給隨行人員決定。算在野外搭帳篷露宿,他也沒喊過一聲苦。

    他出生官宦世家,父親王華高居南京吏部尚書。他本帶着官宦子弟的隨性與清高。可在河套待了兩年,又在軍機處時常接觸朱壽。臭毛病早被治癒了。

    朱壽常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掛在嘴邊。王守仁在潛移默化下,言行舉止間也夾雜着朱壽的行事風格。也說不定,這是朱壽故意爲之。

    遠處煙氣嫋嫋的地方,是最離哈密最近的一處驛站。府軍前衛出示腰牌,王守仁一行人受到驛站熱情地接待。

    商路是西廠出資、工程兵團修建。沿襲大明的驛路傳統,每隔百里設置一所驛站,供往來的客商歇息。管理驛站的驛丞,多是西廠因各種理由退下的老人

    王守仁拿出從東宮‘偷’出的玉釀春,幾杯下肚,和右腳瘸了的驛丞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哥們。

    “王大哥一大家子在此處過得可好?”王守仁看到驛丞家有十幾位孩子在院子裏玩,笑着問道。

    王驛丞打了個酒隔,拍拍瘸了的右腿,“我這條腿是剛開這條商路的時候,爲了保護貨物被馬匪打斷的。援兵來的時候,我們那隊人只剩下我一人。商路順暢了之後,頭把沿途油水最多的一個驛站交給我經營。”

    “除了西廠發下的工錢,還有經營驛站的收入。別說養活我們一家,養活兄弟們的家小都不在話下。”王驛丞想起了死去的同僚,語氣有些低沉。

    王守仁不動聲色地問:“西廠沒有給犧牲的兄弟們撫卹金嗎?”

    王驛丞哈哈大笑。他拍拍王守仁的肩膀:“西廠的職位可是香饃饃。正當收入,我們在衛所們當低級武官高。合理的福利,能每天讓婆娘、瓜娃子喫香的、喝辣的。誰會爲了些蠅頭小利丟掉飯碗!有太子殿下這尊大佛在,是條大蟲都得裝家貓。”

    “沒想到王大哥還曾是武官。爲了殿下甘心入西廠,小弟佩服。”王守仁起身抱拳行禮。西廠剛建立起來的時候,誰都不看好。願意從錦衣衛、東廠調到西廠的,都是不得志的人。

    聽了王守仁這話,正在驛站喫飯歇腳的四五個商隊,笑得彎不起腰。

    同樣是西廠的一位小旗笑得差點岔氣:“這位大人,您這誤會可大了。”

    王驛丞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原來參與京師城外刺殺太子,後來被髮配到哈密攻打吐魯番。活下來後加入的西廠。要不是太子寬宏大量,我們一家子人陪我一起斬首了。”

    王守仁愣了愣,一本正經地糾正,“以太子殿下的尿性,會做出饒恕你的決定,應該不是出於寬宏大量。而是認爲活者的你,能給太子創造更大的價值。”

    “不是應該,是絕對。”不聲不響喝掉半壇酒的府軍前衛管隊官,大笑着認同。

    王驛丞憨笑:“太子很實在。”

    王守仁也笑了起來:“這杯敬我們‘很實在’的太子殿下。”

    王守仁拿着玉釀春,給驛站裏的每一位客人都斟酒。

    管隊官哭喪着臉說:“王大人,回京之後您可得再從東宮偷一罈子出來。”

    “多偷幾壇都成。陛下不同意殿下喝酒,東宮的酒放着也只能幹看。”王守仁不在意地說。

    聽到王守仁等人很熟稔地提及太子,一位客人眼神閃爍。“這位大人大老遠地從京師到關外,可是有要事。”

    和氣的王驛丞徒然變臉,凶神惡煞般地把酒杯砸在客人的身。“你他媽的打聽這些幹嘛!韃靼人的探子?”

    客人同桌的商隊成員遠離。驛站的小二們從腰間抽出匕首,一下子客人脖子多了五把匕首。

    客人嚇得失禁。驛站裏瀰漫了一股尿騷味。

    “大家把刀放下,如果他是韃靼的探子更好了。在下還正愁找不到韃靼人呢。”王守仁笑呵呵地說。

    吐魯番截斷了韃靼和亞的聯繫。韃靼人不可能不在此布探子,找尋對外的溝通渠道。

    見王守仁不介意此行的目的暴露,王驛丞換了笑臉,驛站恢復了常態。

    小二們清掃地的污漬,點起了香爐驅散異味。熟門熟路的樣子,像這種事經常發生一般。

    客人羞憤難當,同行的商隊支付飯資匆匆離去。

    “韃靼人的貴族都龜縮回了捕魚兒海。聽曾經過路的朵顏三衛說,通往捕魚兒海的路佈滿韃靼鐵騎。”王驛丞消息靈通,“韃靼人能在赤嶺馬市綁走人,馬市裏一定有他們的眼線。大人可去馬市走一遭。”

    王守仁抱拳:“謝謝王大哥提醒。”

    發生了剛纔那一幕,除了西廠物流隊,其他商隊匆匆付錢離開。

    外人走光了之後,西廠小旗湊在王守仁耳邊小聲說,“剛纔的商隊經常往返於哈密和赤嶺馬市。每次我們碰到他們,都能在他們身聞到鹽的味道。河套的鹽池管理嚴密,附近也只有居延海纔會有鹽流出來。只要王大人一句話,我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商隊留下。”

    關外商路的驛站、西廠,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王守仁搖頭:“謝過這位小哥的好意。韃靼人視太子殿下爲猛虎,避之唯恐不及。趕子不是買賣。在下一路把消息放出去,讓韃靼人找門。”

    西廠小旗同情地看了眼王守仁。太子殿下想要接觸韃靼人,這不是明晃晃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他是韃靼人,也不會見太子的使者。

    “我這有最新的報紙,這位大人應該會感興趣。”西廠小旗從要送往各驛站的報紙給了王守仁一份。

    《大明皇家日報》整版都在議論朝臣們爭奪軍機處大臣鬧出的大笑話。

    府軍前衛的人看了直髮笑。

    王守仁臉色凝重,感慨道,“殿下不容易!”

    治天下,重要的是人心。

    韃靼人還有一口氣在,朝臣們已經開始了內鬥。

    “在蝦夷運送沙丁魚的船,船員們會在魚槽裏放一條鮎魚。鮎魚的存在能激發沙丁魚的求生欲。它們送到京師時還能活蹦亂跳。朝臣們是一船的沙丁魚!”王守仁想到太子對朝臣們的點評。

    而韃靼人,只是其一條鮎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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