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輾轉翻身將眼淚拭去。    她不會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眼前這個男人更加不配。    將她變成他的女人那一刻,她的憤怒幾乎讓她爆炸。    因爲腦海裏,有些畫面總是揮之不去。    兩人在一起,他總覺得,這種感覺莫名的熟悉,就像是四年前那一夜……    與四年前不同,他今晚沒有喝那種酒,所以很清醒。    他有些煩躁,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對她有如此的反應。    想到這些,他的動作粗魯了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結束。    見他要開燈,她快速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房間裏忽然被燈光映照的刺眼。    她緊蹙眉心,裹着被子站起身,什麼都沒說的走進了洗手間。    她離開後,喬御琛看向雖然皺着卻很乾淨的牀單,眼神中帶着一抹質疑。    安然在洗手間裏狠狠的沖洗着。    她出來的時候,他還在。    她笑:“喬總,還在啊。”    “你不是處?”    安然頓了一下,隨即揚眉望向他:“我可從未說過我是處。”    “你跟過誰?你那個不告而別的男朋友?”    安然沒有迴應他的問題,只是道:“如果你喜歡玩兒這種遊戲,應該提前跟我說的,我可以花錢去補,現在……也不晚。”    她笑,笑的嫵媚。    他最討厭看到她這副不陰不陽的樣子。    可她偏偏每次都用這種模樣面對他:“滾出去。”    安然挑眉,聳肩,轉身就出去了。    進了隔壁的房間,她將門關上,背倚靠在門上,身子微微下滑,蹲坐在門邊,將自己圈抱了起來。    她聽到隔壁喬御琛摔門離去,笑了。    回到房間,她拿起一顆糖塞進了口中。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開始看書了。    第二天上午,帝豪集團總裁辦公室。    喬御仁站在喬御琛面前,眼神中帶着一絲恐懼。    “大哥。”    “誰准許你回來的。”    “我……想回來找一個故友。”    喬御琛將筆扔到了桌上,臉上滿是玄寒。    “我早就說過,死,你也得給我死在國外,怎麼,我的話你當成耳旁風了?”    “我只要找回我的故友,就立刻就離開這裏。”    “故友……女人?”    喬御仁沒有做聲。    喬御琛冷笑,看來自己猜對了:“雅音知道你是回來找女人的?”    “大哥,我不喜歡雅音,我要取消跟雅音的婚約。”    “我定下的婚約,你說取消就取消?想取消,可以,讓你母親站出來,接受她應有的懲罰,我就放過你一馬。”    他點燃一支菸,表情愜意的望向她:“四年前我就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既然你要幫你母親承擔後果,現在就沒有資格反悔。”    喬御仁緊緊的握拳:“我已經有深愛的人了,我愛了她七年,我們已經錯過了四年,我不想再失去她了,大哥,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兒上,放過我們母子這一次吧。”    他冷笑:“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他將菸灰彈進菸灰缸,挑眉:“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完這裏的事情趕緊滾,想要找小三兒是你的事情,但你跟雷家的婚約,休想取消。”    喬御仁站起身,看了他片刻後,踉蹌着轉身離開。    安然跟葉知秋一起坐在咖啡廳裏,她手握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眼神恍惚。    葉知秋手指敲了敲桌子。    安然回神:“你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跟我一起出來喝杯咖啡,你就不能專心一點?”    她笑了笑,沒說話。    “我說,你這是又遇到什麼糟心事兒了。”    “哪有什麼糟心事兒,我是被那個迷到了。”    她指了指馬路對面。    那裏,少年自行車上載着少女,在等紅綠燈時少女圈抱着他的腰,兩人熱絡的聊天。    “情況不對呀,安然,你不會是又在想那個喬御仁了吧,你沒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吧。”    安然望向他,“你怎麼這麼敏感,我只是在想,他們能走多遠。”    她喝了口咖啡:“那個男孩兒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孩兒笑的那麼開心,可她可能要用很多年的時間纔會明白,男人愛你的時候,可以爲你說盡甜言蜜語,可當他不愛你的時候,哪怕只是一句真心話,他都不願意說給你聽的道理。”    葉知秋蹙眉:“喬御仁,對你造成的傷害竟這麼大嗎?”    她苦笑:“那時候,我只有他了,我以爲,他會成爲我的救贖,可是……可是他卻背棄了我。”    她眉目間帶着一抹深深的憂傷:“他給我帶來的不是傷害,是絕望,我一直在後悔,那晚,如果我去找的人不是他,而是你,該有多好。”    葉知秋看着她這樣子,也是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    她笑,點頭:“都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希望,別的事情,我不想再想了。”    “好樣兒的。”    “行了,錢你收好,我先回去了。”    “有心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憋在心裏。”    她點頭:“知道了。”    回到家,她將車停在別墅門口下車。    纔剛打開門,身旁一雙大手立刻按住了她的門。    她驚了一下,轉頭看去。    見是喬御仁,她凝眉:“你怎麼又來了。”    “然然,我們談談。”    “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好跟你談的,喬御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必要抱着過去那點事兒糾纏不清。    你別說你自己對我念念不忘,因爲我根本就不會相信,我現在的生活,你已經無法介入,我的心裏也已經把你徹底刪除了。”    “我不相信。”    “隨便你相不相信,我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她表情平靜的說完,轉身就要推門進去。    可是喬御仁卻從身後一把將她抱住。    “然然,求你了,別這樣對我,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這些年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年,我不想再錯過你了,我是回來帶你走的,我帶你去美國,我們在那裏重新開始。”    安然凝眉,多美好的誘惑啊,只可惜……    “如果這話,你四年前對我說,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可是喬御仁你知道嗎,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一用力,扳過安然的身子,雙手緊握着她雙肩:“有的,只要你點頭,我們立刻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    她笑,手輕輕的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推開:“我媽死了,被安家人害死了,我莫名其妙的被你哥送進監獄裏,坐了四年牢,在牢裏經歷了你們想象不到的可怕的事情。    你以爲,我現在還有辦法像四年前一樣,雲淡風輕的說一句,沒事兒嗎?你以爲,我還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留在你身邊快樂的笑嗎?這樣虛僞的生活,你願意過,我卻不願意。    御仁,謝謝你在我青春年少的時候陪伴了我,幫助我成長,給了我人生初戀時最甜蜜的夢,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我不再需要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來支撐我的人生了。    我請求你,從我人生中,完美的退場吧,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那你就當,這是你過去的四年,對我鐵石心腸殘忍拋棄的報應吧。”    她說完,明朗的對着他笑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然然,你告訴我,我還沒有失去你對嗎?你只是在生我的氣,在故意的氣我對嗎?我可以忍受,可是你答應我,我們不要分手。”    安然看着他,嘆口氣:“看來,你不是聽不懂,只是選擇性的聽不懂,那我就把話跟你挑明瞭說吧,你不是喬家的二少爺嗎,那你讓帝豪集團倒閉吧,只要帝豪集團倒閉,我安然,就是你的人,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沒有可能了。”    她說完,轉身就進了屋,咣的將門關上。    喬御仁跪坐在地上,仰天長嚎:“然然……”    安然呼口氣,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一顆糖,塞進了口中。    門口,那個男人一直在瘋了一般的喊叫着她。    她直接拿起耳機帶上,打開書,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喬御仁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    只是晚飯後,曹阿姨離開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人了。    她披上件外套,將門帶上,往海邊走去。    她一個人在海邊靜靜的坐着,邊戴着耳機聽着舒緩的音樂,邊遙望着月光映照的海。    一天之中,最美的莫過於此刻了。    她勾了勾脣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只可惜,這麼美的模樣,卻沒人看到。    此刻,她身後,有幾個壯漢正默默靠近,她完全沒有發現。    壯漢用麻袋,直接從她頭頂套了上去。    安然眼前忽然一黑,被人控制,她驚恐的快速掙扎。    耳機掉落,她只聽到有人喊:“打,狠狠的給我打。”    接着,拳腳踢打在了安然的身上。    她頭上被蒙上了麻袋,可對於捱打,她並不陌生,她快速的蜷縮成一團,雙手抱在頭頂。    對方是真的下了死手,踢的她,幾乎都要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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