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送到這裏了。”前面駕駛位上的常騰開口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帶着獨特的磁性,“外面雨勢很大,出去時注意點,別給梅嬸淋着了,”
“知道”陳樂迴應,同時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多看了對方一眼。
難得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常騰沒有帶黑墨鏡出來,和往常略微有所不同的是,晚上的常騰就只穿着一件筆挺的黑色西裝,透出一股成熟穩重的商務風。
但和往常比起來,陳樂總覺得似乎缺少了些什麼。
直到在看到對方的眼睛後,他才霍然醒悟。
那是一對很小很小的眼睛。
比之前他曾經見到過最小的眼睛甚至還要小,搭配常騰那有點濃厚的眉毛顯得有種莫名的喜感。
尤其是,一旦他稍微露出笑意時,那雙小眼睛幾乎都快眯成縫,看不見了。
就是陳樂看到墨鏡背後原來藏着這樣的一雙小眼睛也有點忍俊不禁,一路上使勁兒地在憋着笑,完全顛覆了他對常騰之前的印象。
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對方穿着一身黑衣,膀大腰圓的,帶着副黑墨鏡,顯得很有氣場,然而此刻卻被這樣的一對小眼睛都給破壞了,有種莫名的喜感。
“怎麼,憋得怪難受的吧,想笑直接笑行了。”感受到陳樂的目光,常騰臉色發黑道。
一路上他曾三番兩次看到陳樂在後視鏡中窺視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臉都有些憋紫了。
一股凜然殺氣忽然襲來,求生欲本能地讓陳樂連忙改口。
“沒有的事”陳樂矢口否認道,“有什麼好笑的,一點也不好笑”
常騰冷哼了一聲,在後視鏡中斜視他:“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不要覺得我沒有想象中那麼嚴肅就可以跟我皮,這都是表面現象。”說到這他揚了揚拳頭。
“說到底這拳頭該是多大還是多大,懂了麼。”
陳樂頓時點頭如搗蒜般:“我懂,我懂”
“這還差不多。”常騰放下了砂鍋大的拳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接着說道,“梅嬸那邊暫時居住的手續我這兩天就能給你送過來,到時候就不用擔心這塊了。”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梅嬸,見到對方一臉疲憊的樣子而後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又忍住了。
“麻煩你跑這趟了。”陳樂隨後感謝道,“大晚上雨下這麼大出來也不容易。”
“知道你還在這磨磨嘰嘰不趕緊下車”
陳樂:“”
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但陳樂心中還是忍不住無語,打開車門的同時將傘撐了開來。
“要不要上去坐會兒”末了,陳樂回頭問了一句。
“不用了。”常騰很爽快地拒絕道,“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簡直舒服的不行,有空再來坐坐也不遲。”
說罷,和
陳樂打了聲招呼,直接揚長而去。
“倒也是位性格豪爽之人。”看着車位燈逐漸消失在漆黑的雨幕裏,陳樂搖了搖頭帶着梅嬸準備上樓。
剛回到家,穿着睡衣,一臉倦容的樂媽迎了上來。
一旁的樂爸也沒睡,在陳樂走後的這段時間裏和樂媽一直在等着消息,原本只是以爲陳樂說說而已,竟沒想到真的把梅嬸給帶回來了。
“偶然間認識的朋友,回頭會幫梅嬸搞定暫時居住證。”陳樂稍微解釋道,“如果梅嬸願意,就是搞張綠卡也不成問題。”
這倒不是陳樂的隨便說說的,要知道顧家底蘊非同一般,雖然表面上只是個本地有名的集團商賈,但實則卻是勢力龐大的世家,就是政府部門都有着很深厚的人脈關係。
聞言樂爸陳榮松和樂媽微微喫驚,華夏的綠卡難拿程度堪稱世界之最,就是連米國都有所不如,至今居住在華夏獲得永久居留權的外國人甚至連一萬都不到。
這相對於華夏龐大的人口基數來以及數千萬的海外僑民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陳樂現在竟然說能幫助梅嬸搞到一張綠卡,這簡直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
儘管對於陳樂能把梅嬸給帶回來已經足夠驚訝了,但對於他所說的辦張綠卡還是有所不信,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
陳樂不可置否,對此倒也沒有解釋多少,然而一旁的梅嬸卻是搖頭拒絕。
“感謝你們的好意,這裏雖然很棒,不過我還是更想回去。”梅嬸一副外國面孔,但中文說的很利索,被系統所特意修改方面進行交流。
“畢竟那裏纔是家,還有我的侄子也在那兒,若連我也離開他,那他就沒有親人了。”梅嬸嘆氣道。
說到這她忍不住露出哀傷的神色,白天發生的事情對她的打擊着實很大,不僅找不到自己的相關信息,就連她侄子的身份信息也沒有找到,就像是從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簡直詭異。
“那你的丈夫呢”樂爸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一旁的樂媽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他這個問題不該問。
果然,聞言梅嬸神色有些微黯,說道:“他死在幾年前的一場搶劫事故中了。”
樂爸發愣,頓時連忙致歉:“對不起,我不該隨便問的。”
“沒事兒,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梅嬸搖頭,“只是我很擔心我那侄子,他從小父母就離開了他,幾年前小彼得的叔叔本的去世對他打擊已經夠大了,現在我又突然消失,天哪,真不知道他會有多難受”
“父母雙亡”陳樂聽到其中幾個詞卻是眼睛一亮,腦中靈光驟然閃過。
一般美漫當中,父母雙亡基本上算是超級英雄的標配,無不過都早的離世留下豬腳一人獨自成長,再加上後來梅嬸提到的的叔叔本和小彼得的稱呼,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難不成這是蜘蛛俠的梅伯母”
陳樂忽然醒悟,臉上不由地露出些許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