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顧顏夕走出浴室。
溼漉漉的烏黑長髮還滴着水珠,沒有完全抹乾。
“大半夜的,你是在折騰什麼”見她那般狼狽的模樣,夜席城語氣微怒,但也沒多斥責她什麼。
握住她冰涼的手,拽到一旁,用吹風機幫她吹乾頭髮。
整個過程,夜席城都是那般的耐心和溫柔,小心翼翼的,就像在呵護着自己心愛的寶物。
“趕緊睡吧。”終於吹乾了頭髮,夜席城語氣裏透着一絲怠倦。
他並不是困,而是感到有點迷茫和心乏。
他始終還是操之過急了一些。
顧言爵說過:想要得到顧顏夕,就要像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慢慢的煮。不然,水太燙,反而會被她給跳走。
所以,在還沒將陸澤西從她心裏一點一點的根除之前,他不可太求成心切。
不然,反會弄巧成拙,失去顧顏夕
這一夜,夜席城主動與顧顏夕保持距離睡着。顧顏夕有幾分意外的慶幸,又莫名有一絲落寞。
這種異樣的情愫,擾得她一直睡不好,還沒磕睡幾眼,天很快就亮了。
早晨,七點整。
白川提了外賣過來,出乎意料的看到顧顏夕一臉平靜,她坐在沙發修着腳趾甲,夜席城則佇在牀頭邊,慢條斯理的扣着絲質綢滑的黑色襯衫袖釦。
白川很謹慎的把外賣放到桌上,眼睛一直瞄得顧顏夕的神色,好意外啊,她竟然沒有像上次那樣瞪他,反而是不經意的擡起眼眸,給他一個很甜的微笑。
瞬間,白川覺得毛骨悚然了,她這個微笑,比瞪他的時候,更加可怕,更加危險。
白川很識趣,放下外賣後,就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
昨夜,他突然接到他家boss大人的電話,問他和顧顏夕在哪,他就如實的告訴夜席城。可萬萬沒想到,夜席城竟然那麼晚還從曼城飛過來了
剛剛,來送早餐時,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忐忑,生怕顧顏夕會擰他耳朵再踹他兩腳,可是很意外,顧顏夕這回有點反常,反常到他以爲是碰到了一個假的顧顏夕。
莫非,是boss調教得好
白川掩上房門的那一瞬,忍不住的笑了,那邪邪笑意,正好被顧顏夕捕捉到,隨手就將手中的指甲鉗丟到門邊去。
白川驚得立即抱頭鼠竄,否定了之前的想法:這個是真的顧顏夕,而且,他家boss並沒能將她調教好
“怎麼昨夜得不到滿足,肝火太盛”夜席城見她跟白川置氣,忍俊不禁,故意調侃她一句。
顧顏夕惡惡瞪了他一眼,然後去洗了個手,就重新回到沙發拆外賣喫。
“是嗎”夜席城不慍不怒,脣邊的笑容愈發邪魅妖嬈,聲音更是清冽好聽,像是會攝人的魂魄。“昨夜,也不知是誰,說想聽我的聲音。”
他話音一落,顧顏夕的臉,猛地就紅了。
這是事實,她無可否認,只怪自己昨夜是中邪頭腦發熱搭錯線,纔會跟他說那種鬼話。
顧顏夕一口一口撕咬着手中的菠蘿麪包,決定不與他逞口舌之能,不然,又會被他給氣得半死。
“來,吃麪包。”她一臉笑意,連讓他滾粗也是說得那麼文藝好聽:“喫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夜席城不語,看她遞過來的菠蘿麪包,眸光卻深邃了幾分,似想起了什麼。
他伸手接了過來,優雅的撕成一小片片,然後突然不鹹不淡的言道:“我聽白川說,昨天,你主動摟着林赫,讓他餵你喫蛋糕”
古人云,東西可以亂喫,話不可以亂傳。果然,也不知道白川是怎麼傳遞的,經過夜席城的嘴裏再濾了一遍之後,這整件事情的意味就變餿了。
“那都是節目組安排的,劇情需要。”顧顏夕漫不經心的喝了口牛奶,這撒小謊的本事是越來越溜了。
“是麼白川可不是這樣說。”夜席城眸底掠過一絲陰鷙,緊緊盯着顧顏夕那抹微微閃爍的眼神,似要將她洞悉個透徹。
“你很在意嗎”顧顏夕迎上他陰鷙的目光,嘴角微翹,帶着幾分誹笑。
在意
夜席城冷冷一笑,林赫可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他在意的,始終是藏在顧顏夕心底深處的陸澤西。
昨夜,趕去機場的路上,他跟白川詢問了顧顏夕的情況。
白川跟他說,昨夜顧顏夕與陸澤西擦肩而過,然後顧顏夕整個人就變得很憂鬱,獨自呆在房間,連飯都不想喫。
所以,要說在意,這個纔是他最在意的
夜席城靜靜喫着麪包,陸澤西這根刺梗得他心裏有點不舒服,遲早有一天,他會狠狠的將它拔掉的。
顧顏夕見他緘默不言,她吃完麪包,就踱到牀邊,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箱,準備去趕其它通告。
正塞着衣服,突然兩條長臂自身後纏了過來,顧顏夕心臟一跳,夜席城的臉貼在她耳後,低低的說:“如果,我會在意,你會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