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什麼,當知道他只是裝樣子,而不是真的犯了病,我竟然送了一口氣,或許因爲我被髮病後的王衡折磨怕了吧。
“擦,竟然裝犯病,你可真夠爺們的。”周藍被王衡頂了個跟頭,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撐着站了起來,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王衡這下子突然襲擊,確實也挺厲害的,周藍疼得齜着牙,嘴角的血一直往下滴滴答。
我以爲周藍被王衡打惱了,要跟過來跟王衡動手,卻不料他一手揪住了我的胳膊,還要繼續拖我走。
“周藍我警告你,放開她”王衡抓着我的另一隻胳膊,怒視着周藍。
兩個大男人,一人一條胳膊扯着我,我疼得快要散了架了都。
我心裏就納悶了,這兩個人爲什麼不你死我活地打一架,把對方揍個半死不活的,偏偏都衝我來,真是難以理解。
“衡少,這女人當時是我給你的,我要回來沒毛病吧。”周藍一臉不知恥地笑着,挖苦王衡說,“再說了,你現在養病要緊,要讓老爺子知道,你還跟過去一樣沒有節制地沉迷女人,恐怕又要把你送進精神病院了。”
雖然,我一直都不太清楚,周藍、王衡、還有周藍口中這個老爺子,他們三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之間到底又怎樣的恩怨,但近些天來,總聽到周藍拿這個老爺子來刺激王衡,大概也猜測出了一些。
王衡有精神上的問題,這個應該是確定無疑,他沉迷女色也是事實,而且玩得方式很亂很瘋狂,跟着他的時間裏,我自己也深有體會。
老爺子雖然是王衡的父親,但他在老爺子那裏似乎不怎麼喫香,反倒感覺老爺子更信任周藍,每當周藍一般出老爺子,王衡的勢頭就會軟下來。
不過,這兩個人掐歸掐,搶歸搶,王衡對周藍敢動手,卻不敢往狠裏打,而周藍只敢耍嘴皮子刺激王衡,卻不會對王衡動手,即便王衡狠狠打他,他也不會還手,我想,這兩個人應該是都挺怕那個老爺子的,所以纔有這樣的忌諱。
只不過,就算是搞明白了這些,對我自己來說,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我現在只是他們兩個爭搶的一件東西而已,無論落在誰的手裏,都沒有好的下場。
“老子他孃的沒病你他媽纔有病,你他媽才需要養病”
周藍果然有成功地刺激到了王衡的痛處,下一刻王衡便咆哮了起來,他狠狠地拉了一把我的胳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我的肩頭似乎脫臼了
“啊”我忍不住痛得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周藍愣了一下,並沒有放開我,倒是王衡見我受傷,臉色突然變了,急忙鬆開了我,問我:“怎麼樣”
就在這時,周藍狠狠拉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摔進了他懷裏,他反手把我抱了起來,用胳膊勒住了我的脖子。
他得胳膊壓到了我脫臼的肩頭,我痛得幾乎發不出聲音,當時就翻了白眼,差點沒痛暈了過去。
這下,王衡徹底被逼急了,只見他怒瞪着一雙腥紅的眼睛,擡手指着周藍,咬牙切齒地衝周圍的人下了命令:“給我上給我打這個野種”
“衡少,老爺子有過話的,我們不敢對二爺動手的。”王衡已經下了命令,可他手下的人,卻也因爲畏懼老爺子,畏首畏尾起來,不敢對周藍動手。
“啪”王衡揚手就揮了說話那人一個巴掌,“廢物天塌下來有老子頂着,你怕他孃的什麼”
那人當下就在王衡面前跪了下去:“衡少,求你了,我真的不敢對二少動手啊,老爺子會把我剁了的”
“那我就不會把你剁了嗎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去打你的二少,要麼讓這個幾個剁了你。”王衡冷冷地說着,話裏透着狠厲,並向周圍幾個人看了一圈,那幾個人也都做好了準備。
那人見狀掂量了一番,從地上爬了起來,捏緊了拳頭,一步步朝周藍這邊走來,臉上一副赴死的態度,對周藍說:“二少,對不住了,我想多活一會兒”
王衡的手下被逼着對周藍動手,周藍頓時就怕了,扼着我的手臂漸漸鬆懈了。
“算了,給你。”周藍說着,猛地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人特別高,塊頭也特別大,我撞到了他肌肉發達的胸口,像是一堵肉牆。
我險些又摔倒,他伸出大手,一把撈住了我的後背,穩穩地把我扶正了。
我站直了,捂着肩頭,腳下卻沒有了方向,不知道該不該回到王衡身邊去,還是該自己保持一個單獨的方位。
“還不趕緊回衡少那邊去。”那人低聲對我說了一句,然後回頭跟王衡請示,“衡少,你看這人也過來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王衡依舊眥紅着雙眼,失去了控制一般,氣勢洶洶地上前來,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身後。
然後,他猛地飛起一腳,踹在了周藍的肩膀上,周藍當下就倒在了地上。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我倒要看看,這又能怎樣”
接着,王衡騎在了周藍身上,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一樣一邊咆哮着,一邊揮拳向王衡砸去
看着王衡的拳頭雨點般地落在周藍的臉上、身上,我簡直驚呆了,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我想到了趁機逃跑,可是周圍還有王衡的人,我又害怕他們會攔着我。
“衡少,快住手啊”
眼看周藍已經被王衡打的鼻口流血,幾乎招架不住了,大塊頭忙上前去拉王衡,另外的幾個人見狀也上前去拉二人。
我總算是抓住了機會,捂着脫臼的肩頭,轉身就跑。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腳下的路通往哪裏,只是一味地逃,拼命地逃,連往後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那些人會追來。
然而,就在我跑到衚衕盡頭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車拐了進來,司機看到我,猛踩了一腳急剎車,我還是撞在了車頭,摔在了地上。
本來肩膀就已經脫臼,這一撞膝蓋也痛得失去了知覺,我爬都怕不起來了,只能縮在地上掉淚。
就在這時候,車門打開了,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說話:“王伯伯,您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