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驚訝柳冰竟然知道我們的事情,更驚訝邵南風竟然也關心我們的事情。
難道,我們的事情,跟他們會有關係這似乎不可能啊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的這些事情,跟你沒關係的。”我穩了穩情緒,對邵南風說。
“你必須得告訴我,你不可以有任何事情瞞着我的,你懂嗎”邵南風的語氣凌厲起來,一雙眼睛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樣。
又來這套霸道無理的自從認識他的那天起,他就是這個樣子,如今我是忍無可忍了,直接回了他一個冷嘲:“我不懂,我不懂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扯不清的關係,我非要聽你的”
說完,我便將臉轉到了一旁,不再看他,以示我的態度。
見我這樣子對他,他也有些惱火,嘆了口氣,沉聲問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因爲曼麗的事嗎”
“曼麗是誰”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的未婚妻。”邵南風說,接着便一廂情願地開始解釋,“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未來是早已經規劃好的,包括我的婚姻,你是在不應該介意她的存在。”
“我是不介意,我甚至都不介意你的存在好了嗎行了嗎夠了嗎”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股火氣,逼着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他大聲嚷嚷起來。
邵南風擡着眉毛瞪大眼睛看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說:“你若真的不介意,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
我頓時就覺得臉頰開始發熱了,哼了一聲,拿起包就走。
邵南風這次倒是追了出來,我不是很明白他爲什麼要追出來,心想着不論怎樣,堅決不能再跟他糾纏了,但不知道爲什麼,還是莫名其妙地流淚了。
我甩脫他的手,奔進了旋轉門,出門之後卻發現外面正下着一場大雨。
初冬的天氣,竟然如此無常,來的時候還是萬里無雲,怎麼這麼一會兒就下起雨了呢,難道是老天爺都在跟我作對麼
我是坐出租車來的,回去的話也得打車,雖然路對面就有空車,但尷尬於自己沒帶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好意思跟邵南風開口送我。
這時,他看出了我的窘迫,輕輕拉了一下我的手說:“回不去的話,晚上就住在這裏吧。”
“不,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我縮回了手。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意思,我沒想跟你一起住酒店。這家酒店是我家開的,你可以隨便住。”邵南風笑着說。
酒店是他家的,這我倒是沒有想到。難怪柳冰會來這裏做兼職了,原來還是在給他辦事啊。
“不用,等等雨就停了。”我咬緊了脣,目不斜視,任憑雨幕遮擋着視線。
“好吧,我陪你一起等,如果雨不停,你就答應我,住在這裏好不好”
邵南風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想起來要纏着我,真是覺得好笑。
“你今天怎麼這麼閒沒事情要忙也不用陪未婚妻嗎”等着也是等着,我索性調侃起他。
“也不是不忙,就是覺得,和你總是有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說着,又點了只煙抽了起來,一邊吐着煙霧一邊嘆息。
他微微愣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是有愧疚。其實,我一直都想補救,用我的方式,可是你並不理解,也並不領情。”
他說着,看向我,似乎想要一個肯定的回答,我卻再次給了他一聲冷嘲:“呵呵,我沒覺得你在補救,也許我真的不理解你吧。”
“看來我也不用解釋什麼了。”邵南風無奈地笑了笑,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不過我還是得勸你一句,你現在乾的事情,就像是大海行船,海面上小打小鬧還成,別不小心觸到了暗礁。”
類似的話,剛剛柳冰離開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是真的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勸我,不過我並不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
我覺得,我該去問問李玟,李玟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是不知道,也能弄明白的。
“還有你的那兩個新交的朋友,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跟那個安安差不多的類型,熱鬧幾天就算了,該散夥散夥。”
邵南風還在我身邊說話,竟然又扯到了我的社交關係,我很反感他說這些話,當即便和他嗆了起來:“拜託你不要管我交什麼樣的朋友好不好你看不起我的朋友,就等於看不起我你覺得她們檔次低,以後也可以不要理我”
“你看你,總是愛說氣話,一點都長不大的樣子。”他沒有生氣,只是用可憐的目光看着我,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邵南風藉機用手環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勸說道:“停手吧。別問爲什麼,只要你停手,你的一切我都包攬。我可以幫你抹掉過去,幫你找份好的工作,再幫你找個好人嫁了”
“不用了,謝謝”我狠狠推開了他,獨自一人衝進了雨裏。
與此同時,我的眼淚已傾瀉而出,如同周圍噼裏啪啦的大雨一樣。
“何欣我說的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要嗎你是不是傻”邵南風在我身後大聲呼喊着。
我沒有迴應他,冒着雨衝到了馬路對面,鑽進了一輛出租車裏。
我渾身溼透了,弄溼了座椅上的套墊,司機正用非常頭疼的目光看着我,嘴裏嘮叨着:“哎呀,你看你姑娘,你這讓我怎麼做生意啊。”
“不好意思,我可以多付你錢的,開車吧,到松寧小區256棟樓下。”
車子開動了,我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還站在酒店門口的邵南風,心裏再次涌起了苦澀。
雖然,我剛剛沒有來的及回答他,但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夢寐以求的。
抹掉過去,找份好工作,嫁個好人多麼幸福美滿的人生啊,誰不想擁有呢。可是,我偏偏不想這一切,出自他的口中,不論是源於某種目的,還是純粹的憐憫與同情。
我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擁有世上絕無僅有的奇怪的想法。
我可以飲鴆止渴一般,放任自己的身軀被任何男人去摧毀,卻無法接受深愛之人的施捨,作爲解脫一生罪孽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