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通紅瑩潤的眼睛,就知道他多麼爲我擔心了。我的鼻子猛然就是一酸。
“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報警了沒有”接着,他又問我,言語間充滿義憤。
“乾爸一個老朋友的女兒,事兒應該已經平了,用不着報警。”我有氣無力地說,心裏多少也是涼涼的。
聽了我的話之後,楚遷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壓抑着憤怒,深深地嘆了口氣。
事情發生在邵氏的地盤上,有邵國良親自處理,我們誰都不能插手的。
邵國良肯定會把面子給蘇家,然後回頭再補償我,這種結局我早就預料到了。
只是,想起蘇盈那個飛揚跋扈的女人,我的心裏也跟出楚遷一樣的氣憤。
可再怎麼生氣,也只能等出了院再說,總之這筆惡賬,我一定要衝她討還。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強擠着笑問楚遷,不想把氣氛弄的越來越糟。
楚遷扯動嘴角輕笑了一下,卻比哭還難看:“傻丫頭”
出院是在兩天之後,阿薩和瀟瀟她們一起來接我了。
好在紗布揭下去之後,我的模樣已經早沒有最初那麼嚇人了。
“哎呀,我還以爲多嚴重呢這一點疤都沒有,真是掃興”這讓一直鬧騰着要看我慘相的阿薩,多少有些失望,她還故意埋汰我,“還指着你混出點疤痕,出去給我們撐面子呢,看來是指不上了。”
“站着說話不腰疼,有種你自己破一臉疤去”我懟了她一句,心裏卻是熱乎的。
我知道,拿我開心開涮不是她的本意,她是爲了逗我開心,纔開這樣的玩笑。
瀟瀟直接問我要不要報仇,我搖了搖頭:“過陣子再說。”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問李玟怎麼沒來,阿薩說她特意爲我定了一桌大餐,知道我愛喫海信,親自跑去去提一批海貨,一會兒到飯店就能見到她了。
阿羣見我走路的樣子虛浮,跑過來二話不說就蹲下,要揹着我。
楚遷卻搶先一步,把我報了起來。
我都已經被抱着走出老遠了,阿羣這才反應過來,看看身後,茫茫然站了起來。
他那懵神的樣子,把我們徹底都逗笑了。
喫飯的時候,小文也來了,是我打電話把他叫來的。
小文埋怨我,爲何住院的事情不告訴他,我說只是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又問我是怎麼搞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壞人,我笑了,但沒告訴他實情。
如果讓他知道,我間接算是因爲他,才捱了蘇盈一頓打,他不定會內疚成什麼樣子。
而對蘇盈,恐怕也會更加厭惡了吧。
按理說,藉着這事小文站在我這邊,和我同仇敵愾,是對我非常有利的事情。
可我不能那樣做,因爲那樣太自私了。
小文有他的工作,蘇盈父親和他們局長的關係又不一般,他還要在警局混日子,我不想他爲了我,把上面的人都得罪遍了。
但我不想讓小文看到,所以就只能想辦法,跟他借那些設備過來用一下。
當小文問我,爲什麼要借過去的時候,我低着頭,假裝羞澀地說了一個非常令人臉紅的理由:“我不小心把自己錄進去了,在浴室裏洗澡的時候。”
果然,一聽這個,小文也尷尬了:“要是別的,我倒是可以幫你弄出來,這個還真得你自己來了。”
我心想,也幸虧他是個正經人,要是換了王衡那樣的人,我這麼一說,他還非得一睹爲快不成。
好奇怪,我怎麼就突然想起王衡了呢
設備在小文家裏,我只能跟着他去了一趟,楚遷陪着我一起去的。
因爲視頻裏的東西是祕密的,不方便讓楚遷看到,我就留了他在樓下等我,自己跟着小文上了樓。
時間已經很晚了,小文的爸媽都已經睡了,小文便把我帶到書房裏,然後拿出了那些設備,手把手教我怎麼倒出,怎麼備份,怎麼刪除。
等我學得差不多了之後,他就踱步到了一邊,讓我自己處理。
我是想把裏面的打架視頻備份出來,可是自己卻沒有帶u盤,便問小文有沒有。
小文有些詫異,不可思議地看着我:“那個,難道不是刪除就可以嗎”
是啊,洗澡的視頻,有必要備份嗎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疏忽
被他那麼盯着,我的臉頓時就熱了,一時羞愧無比,連話也說不利索了:“那個,還有些別的,我想備份下來。”
小文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然後還是找了個u盤給我。
我哆哆嗦嗦地進行着操作,把整個打架的過程備份,又把源文件部分刪除之後,累出了滿滿一頭白毛汗。看着我那狼狽又羞赧的樣子,小文忍着沒笑出聲來。
我知道,在他心目中,我的玉女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但是也沒法解釋,越解釋疑點越多,人家可是搞刑偵的,索性就讓他瞎猜測好了,只要他看不到那些鏡頭就可以。
大功告成,我便和小文告別,他擔心我的安全,又把我送下了樓。
說了再見,回到楚遷車上之後,我一臉紅暈仍未退卻。
這下,竟然又引起了事情
我坐進車裏半天,都不見楚遷開動,正想問他,一轉臉,便對上了他那兩道灼灼的目光。
他在看我,從我上車之後,就一直盯着我看。
“開車啊,看我幹嘛”我衝他搖了搖手裏的東西,“東西都拿到了,咱該回家了。”
楚遷卻無動於衷,看了一眼我手裏的u盤,眼眸中的神色越發充滿疑問:“你臉怎麼這麼紅,剛纔上去,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的天,這個小醋罈子竟然在這時候發作了,這都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