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和蕭越說了的第二天,黃芪就回到顧念身邊服侍了。

    雖然面上沒什麼,但從黃芪怪異的走路姿勢看,她還是捱了軍棍,至於多少,顧念沒問,黃芪也沒說。

    同樣的,也沒有其他的奴僕那樣的,回來後表忠心什麼,只是她服侍起來比從前更加的盡心了。

    雖然有安王中了流箭以及敖達落馬的事情,到了後面並未影響狩獵的進行。

    不過,這些已經和顧念沒多少關係,她唯一做的,就是在行宮裏養身體,等到圍場的事情解決了,然後跟着大部隊拔營回京。

    至於外頭的事情都是通過黃芪和青葉兩人去了解。

    她如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睡,還有趴在窗邊看外面秋日的風景。

    幸好宮裏分的這處景色不錯,否則,真的是要看膩了,不過,蕭越繼續不讓她出門的話,大概真的會看膩了吧。

    “王妃,您有沒有聽到遠處有什麼響動”黃芪蹙着眉頭問顧念。

    顧念闔着眼睛趴在窗邊,打了個哈欠,一雙眼睛含着水霧,慵懶地問道,“怎麼了”

    她沒聽到什麼動靜,不過剛剛倒是感覺窗外的樹枝搖晃一下,她還以爲是自己困了,眼花了,這才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黃芪皺着的眉頭沒鬆開,道,“奴婢聽着聲音有些不對頭。”

    顧念仔細聽了聽,好像是有點什麼聲音傳來,黃芪比她聽的清楚也正常,她功夫好,耳力這些應該不同於普通人。

    她坐正身子,側耳傾聽,黃芪囑咐顧念,“王妃,您在這裏,千萬別出去,青葉留在這裏,奴婢出去看看。”

    顧念點點頭,“你去吧,我肯定不出去。”

    圍場那邊,此刻卻是一團亂,蕭越正在和皇上說話,聽到外頭的動靜,皇上頓時扔下手中的東西,揚聲道,“常遠,你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怎麼了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

    外頭有一個穿着罩甲的軍士急匆匆地進來,躬身回話道,“陛下,今兒早上不知怎麼了,馬羣突然躁動起來,正找了幾個熟手去馴馬。”

    蕭越聞言,粗氣眉頭,“躁動怎麼個躁動法”

    軍士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就是帶在原處不安分,用力想掙脫繮繩。”

    他見不但蕭越蹙起眉頭,就連皇上都跟着面色耷拉下來,連忙賠笑道,“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圍場裏的馬大多是良種馬,早就馴化好的,想來安撫一下就沒事了,還請陛下放心。“

    蕭越眉頭緊皺,正要說話,就聽一陣此起彼伏的嘶鳴,然後是人發出的尖叫,接着大地像是被撼動一樣,不斷地震動,顫抖着,轟隆隆地如同大山轟塌。

    那報信的軍士臉色大變,連聲音都尖利了好幾倍,高聲道,“不好了,是馬羣炸鍋了,集體掙脫繮繩跑了。”

    這下,在皇帳裏的人齊齊變了臉色,這個圍場的馬沒有一千匹,也有八百匹,齊齊發瘋,那真是要人命的大事情。

    楊統領當即決定護着皇上避出去,蕭越也是同樣的意思,大家看法一致,自然就行動起來。

    他們剛護衛着皇上往帳外走,就見無數馬匹如風一般奔跑過來,揚起無數的塵土和碎草,直直地就向他們營帳衝了過來。

    其他營帳的人也都走了出倆,有些帶了女眷的,看着發狂的馬羣,更是尖叫聲不斷。

    蕭越陰沉着臉了看離皇帳已經很近的馬羣,當機立斷地道,“楊統領,你護送皇上去林子裏避着。”

    林子裏樹木繁茂,馬羣在那裏很難刨開,是一個躲避的好去處。

    雖然這裏離行宮還有些距離,但誰知道馬羣會不會往那邊去

    顧念還在行宮修養呢。

    他安排好皇上,幾個跳躍出了營帳去,往行宮方向而去。

    遠處,有幾雙眼睛在查看這邊的情形,見識了蕭越的身手,頓時臉色變了變,其中一個領頭的,眼神閃了閃,神色陰狠地握着腰間的刀,對後面的幾個下屬使了眼色,幾個人趁着所有人都受驚忙亂的功夫,悄悄的離開了營帳區。

    馬羣奔的越來越急,身後是一片片滾滾煙塵,隱約都能聽到地動山搖的動靜了。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皇上被護送着進了邊上的林子裏,就是顧世安,也帶着一個人進了林子。

    女子分明是剛剛戳破身份的吉嬸,也就是靜寧郡主。

    馬羣發瘋的時候,顧世安正巧在她那裏,想要說服靜寧去見顧念,沒想到就聽到外面地動山搖的聲音。當即,顧世安裹挾着靜寧郡主進了林子。

    進了林子後,他乾脆帶着她尋了處較高的樹杈,縱躍上去,面色陰沉地注視着底下的動靜。

    “念念那邊會不會有事”靜寧郡主周離問顧世安。

    顧世安環着她,道,“你還想着念念她那邊有晉王,不會有事的。”

    他本意是想揶揄靜寧郡主不肯去見顧念,但話一出口,又覺得太戳心了,於是抿着脣不出聲。

    這時就見馬羣不管不顧地狂奔着,直直地踏過營地,將營帳踩的一片狼藉,營帳內的貴人們在侍衛的護衛下不斷的後退,馬羣就是這樣直衝進了林子,幸好圍場這邊林子樹木繁茂,發瘋的馬羣進了林子,那瘋一般馬速,頓時稍稍遏制下來。

    靜寧郡主被顧世安環着,站在樹上,只覺得樹幹一陣搖晃,被馬羣這一衝,本來很穩的樹木也不穩當起來,幸好有顧世安攬着她的腰,否則,早就摔下樹去了。

    她和顧世安分別多年,一直獨居,不曾和男子接觸過。乍然的和顧世安這樣的近,被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一衝擊,頓時覺得有點不自在,她動了動身子,正要說話,就見不遠處的樹枝上,冒出兩點雪亮的寒光。

    她心頭一警惕,顧不得其他的,扯了扯顧世安的袖子,無聲的努了努嘴。

    這時,不遠處的樹杈分辨冒出兩個黑衣人,他們用力一蹬所在樹枝,手裏的長刀就直直地砍了過來。

    靜寧郡主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身子向前,想要擋在顧世安的前面,卻被顧世安拉了回來。

    他就像毫無察覺地站在原處,直到兩個此刻臨近了才驟然出手。

    兩個此刻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像折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從半空中跌落下去。

    靜寧郡主緊緊抓着顧世安的衣襬,那兩個人一身黑衣,看倒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只是,是什麼人要殺他們

    她抿着脣,道,“世安,這兩個人有些問題”

    顧世安將剛剛割斷刺客脖頸的短劍反手握在手中,示意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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