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官道紅顏 >第278章 脫身之計
    江風閉目養神,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葉芷又傳來的幾聲驚叫。或者是聽到了,但也無能爲力,麻木了,乾脆就不去管了。

    他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果然使一撮毛放鬆了警惕。葉芷的叫聲就像催情劑似的撩撥着一撮毛的神經,聽得他異常煩躁,坐立不安,很想做點什麼,發泄一下太過旺盛的精力。他把耳朵貼到厚厚的牆壁上去聽,如癡如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聽了一陣,忽然對白皮說,你好好看着這小子,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撮毛跑出去沒多大一會,又興沖沖地跑回來,眉飛色舞地大叫道,真他媽刺激哈哈,二哥要上那娘們了弟兄們都趴在門口聽那娘們叫呢

    白皮在孜孜不倦地看書,擡頭看了看興高采烈的一撮毛,沒說話。一撮毛屁股上扎蒺藜似的坐不住,說白皮你先值班,我去聽會,一會換你去聽啊說着,不等白皮答應,慌得去投胎似的,轉身跑了出去。

    江風聽到這個消息,如當頭捱了一棒,整個人都懵了。他意識到,令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葉芷太要強,身體又太感性,落到這羣餓狼手裏,想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白皮和一撮毛的談話中,江風斷斷續續地聽出來,他們的“二哥”一直在和葉芷談判,談的是金寨礦山的事。江風至此才明白,他們之所以綁架了葉芷,順便捎帶綁了他,主要目的還是爲了爭奪礦山的開採權。

    江風憤憤地想,如果不是這幫孫子攪了他們的好事,此刻說不定他和葉芷正在真槍真刀,刀光劍影地激戰呢,怎麼能輪得上這些豬們去聞葉芷的腥味

    依照江風的想法,葉芷這麼聰明的女人,既然落到了虎氏兄弟手裏,就應該放聰明點,委曲求全,哪怕先答應把礦山讓出去,脫身後再想辦法奪回來也好。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再說,識時務者纔是俊傑。但葉芷脾氣執拗,一根筋到底,死活也不說句軟話,這讓江風越來越擔心,擔心把虎氏兄弟惹毛了,來個魚死網破,甚至撕票。

    江風自己作爲一個男人,大不了受點皮肉之苦,這些也捨不得對他使用美人計,可葉芷就不一樣了。葉芷眉眼生動,地肥水美,又是個大姐大級的人物,在社會上聲名顯赫,呼風喚雨,萬一受到了虎家兄弟的凌辱,失去了清白之身,從此後就難以在江湖上擡起頭來了。江風心想,葉芷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啊,可她爲什麼還要如此逞強呢

    今晚,這樣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江風聽着隔壁傳來的葉芷的叫聲,想象着她被蹂躪而無助的樣子,想着自己曾經無數次騎上去馳騁的馬被別人騎了,心如刀絞。

    她是在呼喚自己去救她呢江風想到此,緊緊咬住了牙關,拳頭捏的咯嘣嘣響。怎奈雙手被結結實實地銬在暖氣管上,縱有天大的本領,也施展不開。

    一撮毛跑出去聽稀罕了,現在看守他的,只剩下白皮一個人了。應該說,江風還有機會。他偷偷擡頭觀察了一下白皮,看他並沒有對葉芷受辱表現出多麼的亢奮,對葉芷的叫聲好像是充耳不聞,依然坐在椅子上專心地看書,就想試着從他身上碰碰運氣。

    他故意用很輕蔑的語氣對白皮說,哼,欺負一個女人有什麼好聽的唉,沒文化真可怕

    白皮撇了撇嘴,說是啊,低級趣味。要我說啊,我表哥他也是昏了腦袋了,竟然去惹雲湖最厲害的黑社會老大,他這不是老鼠靠貓,找死嗎除非他完事後把這個女的給卡擦了,否則他就等死吧。

    江風聽白皮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叫聲有戲接着他的話說,兄弟所言極是。常言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是在道上混的朋友,何必把事情做到絕情如此不管是誰,都得爲自己考慮一下後路。兄弟你是文化人,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這是誰都逃不掉的規律。人在江湖,雖然是身不由己,但還得講究一個“義”字啊。又道是柔弱乃立身之本,剛強是惹禍之胎,虎家兄弟對一個弱女人下此毒手,怕是要引火燒身的

    白皮合上書本,嘆口氣說,唉,話雖這麼說,可我們這都是閒喫蘿蔔淡操心,也沒人願意聽我們的。我表哥胡虎風的做派,我向來就看不慣,喜歡衝動,腦子一熱什麼都不考慮了。跟着他,早晚得出事。我想好了,這個事情了結了,我就洗手不幹了,去南方打打工,哪怕辛苦些,也比整天提着腦袋混強。

    江風說,你的想法很正確。你年輕,又有文化,一表人才,到了南方,肯定很搶手。再說你腦子靈活,只要腳踏實地,本分做事,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我先把這句話放在前頭,若干年後回頭看,你就會知道我這句話是多麼正確。

    白皮說,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我到了南方,一定會好好幹,我要用自己的血汗錢孝敬父母,供妹妹讀完大學。

    可憐的白皮怎麼也沒想到,他再也沒有機會實現他的夢想了。

    江風驚訝地說,你還有個上大學的妹妹白皮說是啊,在南方大學,學中文的。江風驚喜地說啊呀,簡直是太巧了我也是南大中文系畢業的,你妹妹和我是校友啊

    白皮很激動,說是嗎,真巧

    江風又拉下臉來,說兄弟呀,你妹妹要是知道你在雲湖做混混,她會替你臉紅,爲你傷心的啊。

    白皮嘴裏夢囈地說是啊,是啊,我也恨自己雙眼看着地面,垂頭喪氣。

    隔壁又傳來葉芷斷斷續續的叫聲,那叫聲讓江風聽得撕心裂肺。他知道,再不趕緊想辦法,葉芷就徹底完蛋了。他儘量壓抑着內心的焦躁和不安,輕聲說,白皮兄弟,我能去趟廁所嗎晚飯可能不怎麼衛生,我想拉肚子,實在憋不住了。

    白皮從沉思中醒過來,一迭聲地答應着,說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又壓低聲音說,剛好這會一撮毛不在,你動作快點,不要讓他看到,否則我表哥絕對繞不了我。

    白皮說着,走上來,竟然破例地把江風的兩隻手銬都打開了。

    就像被囚禁的老虎出了籠,江風一陣驚喜,活動了一下胳膊,緊張地心怦怦狂跳。他知道,唯一的機會擺在了他面前,如果不能抓住,必定釀成千古遺恨。他強壓着內心的波瀾,朝白皮點點頭,向洗手間走去。

    江風從裏間出來,再次觀察了一下房間的佈局,特意留意了一眼外間那扇朝北的窗戶。在洗手間裏,他勉強擠出幾滴尿,卻在大腦裏制定出了營救葉芷的方案。

    那就是趁着自己的雙手得到了解放,乘看守他的白皮不備,一下子把他擊暈了,然後從外間窗戶翻出去,爬到隔壁的窗戶上,破窗而入,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二哥”面前,不等他叫出聲就把他擊倒,然後帶着葉芷從窗戶逃跑。

    江風從一撮毛嘴裏聽他說房間號,是3開頭的,所以他斷定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三樓。這樣從窗戶翻出溜到地上,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只是計劃的第一個環節是先擊暈白皮,江風對這個小夥子多少已經產生了好感,所以有點於心不忍。

    從洗手間出來,江風看了一眼裏間門口的地上放着的一把鐵鏈子鎖。那把鎖本來是一撮毛拿來鎖他的雙腳的,但看他還算老實,就一直沒用上。那鐵鎖兩頭是兩個鐵疙瘩,中間是鐵鏈子,天然的一個好武器,攻擊力起碼在四顆星以上。江風已經暗暗打量它一天了,幻想了好幾次把鐵鏈子套在一撮毛的脖子裏,勒他個氣絕身亡。可是現在,他卻要不得不先對白皮下手了。

    毫無防備的白皮側身把居心叵測的江風讓進裏屋。江風感激地朝他點點頭,慢吞吞地走着,忽然停下腳步,心裏說聲兄弟,哥對不住你了彎腰去搶地上的鐵鎖。就在他剛彎下腰那一剎那,房門被猛地推開,一撮毛大叫着跑了進來。

    江風和白皮的臉色刷地都變了。白皮一推江風,猛力把他向牆角推。江風兩步跨到牆角,迅速坐在了地上,雙手背到後面,做出依舊戴着手銬的樣子,垂着腦袋閉目養神。他這一連串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做的乾脆利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一撮毛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手裏舉着一臺微型攝像機,興奮地滿臉通紅,大叫着說我白皮,你小子哪輩子燒高香了,這麼好運氣我們趴在門上聽着那娘們的叫聲急得直放手銃,你小子可好,平白撈了個天大的便宜

    白皮和江風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白皮結結巴巴地說什麼便宜你拿個攝像機幹啥一撮毛把攝像機往白皮懷裏一塞,說,啥便宜,看稀罕的便宜去吧,二哥要把他和那娘們的全過程錄下來,讓你小子去錄像呢我操,我父母咋不積點陰德,讓我也攤上這樣的好事呢

    一撮毛說着,後悔得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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