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人基本都知道鄭醫生家的事兒,更知道這裏三天兩頭就有黑社會上門鬧事,哪裏還敢招惹麻煩。
不到十分鐘,汽車引擎的聲音在街頭響起,遠處的黑暗中亮起了黃色的燈光,蛇哥頓時面色一變,露出欣喜的表情。
陳烈扔掉手中的菸頭,眯着眼睛看過去,一輛看着還算大氣的黑色商務車不一會兒便開了過來,並且在離這邊十來米遠的地方停下。
蛇哥臉上出現一絲迷惑,刀老大出行,又是懲治鬧事兒的人,一般最少也是兩三輛車跟着吧怎麼就這一輛難道來的不是刀老大
不過下一秒,他的疑惑便被打消了,只見駕駛座打開,走下來一個雞公頭的紅毛不良青年,腳步飛快的跑到副駕駛,扶住了從上面下來的一個人。
那人國字臉、鷹鉤鼻,深陷的眼窩透出一種兇狠陰沉的感覺,腦袋兩側的頭髮全部剃光,右側一條長長的傷疤,一直蜿蜒到腦後,看着極爲可怖,雖然臉色透出幾分虛弱蒼白,但正是昆市黑道赫赫有名的刀老大
蛇哥一下子就有了力氣,惡狠狠的瞪了陳烈一眼,一溜煙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跑到刀老大旁邊,聲音悲憤的喊道:“刀哥您終於來了您要爲兄弟們做主啊”
然而,刀老大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陰霾的眼神在周圍一掃而過,隨後便定格在了診所門口,一堆倒下的混子中間的那個白色休閒服的青年身上,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不知是驚喜還是畏懼的神色,邁着步子直接走向對方。
被無視的蛇哥愣住了,但也不敢有什麼意見,臉憋得發紅的趕緊跟在刀老大後面。
“還真是你啊呵呵。”
陳烈看着這個褲子異常寬大,就像在襠裏塞了什麼東西,而且身上隱隱有一股被濃濃古龍水蓋住仍很明顯的怪味兒的黑道頭子,輕笑起來。
沒錯,來人正是六天以前在酒吧因爲方昊的爭風喫醋,帶人圍過他的刀老大
離那破事兒都過去了六天,他都差不多把這人和方昊給忘了,倒是沒想到今天意外之舉又聽到了他的名號,真可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我還以爲你不打算來找我了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怎麼樣找人試了沒能不能治”
陳烈似笑非笑的在刀老大的褲子上瞄了一眼,他說的自然是他留在刀老大和方昊身上的暗手了通過高明的暗勁手法阻隔了生物電信號的傳播和血氣的流通,使他們喪失能力以及對小便排泄系統的管制能力。
由於是強行阻礙身體運轉,他們的那個部位其實沒有壞死,所以時間長了以後,還會伴隨着間發性劇痛等各種副作用,算算時間,到今天也差不多了。
“先生說笑了,其實,我們一直在尋找先
刀老大在陳烈面前停下,聽見這話沉默了幾秒種後,兇狠的臉上竟是泛起一絲苦笑,推開了扶着他的小弟,深深地低下頭,姿態極爲謙卑的說道。
“另外,先生留下的手段果然非凡,刀某和方少去了許多醫院,醫生都束手無策當初是刀某有眼無珠,得罪了先生,我在此向先生道歉。”
說着,刀老大彎下腰,向陳烈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旁邊的蛇哥已經石化,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聽到刀老大如此客氣尊敬的跟人說話,哪怕是和方大少,那也是平輩相交、朋友論稱,哪裏像這般甚至算得上卑躬屈膝了他懷疑自己眼睛耳朵是不是都壞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刀哥不應該直接上來一刀把這小子砍翻嗎
蛇哥的身體顫抖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他踢到不對,是主動砸他頭上的這個人不止是鐵板,可能他媽的是一艘航空母艦啊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刀老大都要這樣
就在蛇哥懷疑人生的時候,陳烈卻是皺起眉頭,彷彿無趣一樣的收回視線,看向由於光污染見不到多少星星的夜空,用有幾分質問和漠然的語氣說道:“就只有這樣麼”
只有這樣
旁邊看呆了聽呆了的幾個人又是震驚又是茫然,什麼叫做只有這樣那可是傳說中的刀老大,他居然擺出了這般低下的姿態,而這個年輕人居然說只有這樣你到底還想怎樣
然後,讓他們差點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
刀老大咬了咬牙,隨後,非常果斷的,雙腿一曲,砰的一聲跪在了地面
蛇哥在後邊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震驚又慌亂的看着他。
而刀老大帶來的小弟顯然是半個知情人,從頭到尾埋着頭沒說半個字,見到刀老大的動作,也是沒有半分猶豫的跪倒在地。
“陳先生對不起”
刀老大像是拋掉了所有底線和尊嚴一樣大喊道:“上次的事是我老刀豬油蒙了心,野狗瞎了眼,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您您若要打要罵,只要能讓您消氣,讓老刀做什麼都可以整個刀鋒會上下,陳先生有任何吩咐,刀鋒會莫不遵從您說往東,我們絕不往西刀鋒會甘願做你手裏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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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的誠誠懇懇,態度擺的非常端正低下,總算讓陳烈擡起眼皮再次看着刀老大了,刀老大語氣一轉,變得哀求起來。
“只求陳先生您,能夠高擡貴手,饒了老刀這條命,就當是爲了讓老刀更好的替您辦事兒,您就替老刀治一治這病吧,求您了”
說完,刀老大猛地把頭往地上一磕發出響亮的“咚”的一聲,聽着都讓人覺得腦門發痛,然後便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