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鏡子前,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一手死死的按着大理石的檯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充滿嫉妒的男人,只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失敗男人,再也不是那個叱吒商場,風流倜儻的杜麟軒,從來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嚴緒東在包房裏等了很久,還不見杜麟軒回來,也起身走了出去,拐到衛生間時正好看到曲清晚和閔之祺並肩走了過來,他停下腳步看着他們兩人。

    “曲小姐。”他先開口道。

    曲清晚站在他的面前有些不自然的道:“嚴律師。”

    看她臉色並不好,他想剛剛和杜麟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嚴律師,久仰大名。”閔之祺伸出手。

    他也客氣的與他握手,“閔總,客氣了。”

    “你是同杜副總一起來的吧。”

    “你看到他了。”

    “剛剛在衛生間遇到。”

    他的目光落在曲清晚的臉上,“那我不打擾兩位。”他向曲清晚點了點頭,筆直的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曲清晚回頭看着他,想到杜麟軒剛剛慘白的臉色,她心裏卻是非常的不舒服,心疼他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

    “曲小姐你沒事吧”閔之祺看着她蒼白的臉色關心的問道。

    她收回目光看向他,勉強自己笑了笑,“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閔之祺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跟了上去,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心,故意假裝自己不在乎,其實她心裏應該非常的在乎,可他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嫉妒她心裏在乎的那個人,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機會代替那個人。

    嚴緒東遠遠的就看到杜麟軒一手捂住胃部,靠在一旁的大理石上,他連忙快步走了過來。

    “三少,你怎麼了,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直起身子,嚴緒東這纔看到他臉色慘白的嚇人。

    “還說沒事,走我帶你出醫院。”他緊張的道。

    “沒事,不需要去醫院。”他擡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要一點,“送我回公司。”

    “你現在這樣還要回公司,我打電話給莊心妍讓她和宏盛的魯總另約時間。”

    杜麟軒一把奪過他手中電話,“送我回公司,我沒事,一會在車上休息一下就好。”

    他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下午與宏盛的簽約對他,對杜氏都非常的重要,可杜麟軒現在這樣的狀態,他是真的擔心,不知道剛剛曲清晚和他說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回去的一路上,嚴緒東時不時看向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杜麟軒,他現在這樣,有些事情他都不敢跟他說,算了還是等到他與宏盛簽約後再說吧。

    “有什麼話就說。”他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後視鏡裏盯着他看的人。

    “沒什麼。”

    他再次閉上眼睛,胃部的痙攣並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痛。

    “剛剛你一口都沒喫,我讓莊心妍給你準備一些喫的,不然下午忙起來”

    “專心開車。”

    嚴緒東知道自己的話他是不會聽的,只能無奈的嘆息。

    回到公司,莊心妍已經站在會議室外焦急的等候着,見到杜麟軒和嚴緒東走

    了過來,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去。

    “副總,宏盛的魯總已經在會議室等候了。”莊心妍這才發現他臉色慘白,“副總,你沒事吧。”

    “沒事。”快步走進會議室。

    “不好意思魯總讓你久等了。”

    莊心妍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還不由的側頭看了嚴緒東一眼,嚴緒東知道她是想問杜麟軒怎麼了,可他現在怎麼說。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杜麟軒,他真的開始擔心他,希望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合同籤的很順利,他起身送走魯總時,腳步卻是踉蹌一下,一直強忍着劇痛已經超出他承受的極限,但他依舊堅持將魯總送到電梯口。

    “魯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他伸手與他相握。

    “那是一定的,能和杜副總合作一定是雙贏的。”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杜麟軒一手扶着電梯旁大理石的牆壁,一手死死的按住胃部,身子沒有意識的緩緩滑落。

    “三少三少”

    “副總,你怎麼了副總”

    “快叫救護車”

    他耳邊響起嚴緒東焦急的大喊聲,眼前徹底一黑。

    醒來的時候,屋內漆黑一片,他味道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你醒了。”沙發上的坐着的人動了動,打開一旁的落地臺燈。

    “明天給我辦出院手續。”他低聲道,非常的不喜歡這裏。

    嚴緒東翹起一條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你下午的時候是差一點就胃穿孔,就算是我想給你辦的出院手續,那些以救死扶傷爲使命的大夫也不會同意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多住幾天吧。”

    杜麟軒有些不悅緊鎖眉頭。

    “三少,工作的事情我勸你還是放一放,實在是心裏不舒服,就出去散散心”他輕咳一聲繼續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就只有一個曲清晚。”

    曲清晚三個字讓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離開。”他的臉色比剛剛的還要陰沉。

    嚴緒東暗暗的嘆息,曲清晚三個字就是他的死穴,誰也不能碰觸,可他真的不想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她今天和你說了什麼,本來我也並不想告訴你的,但我想或許她對你態度會是因爲這件事杜夫人昨天又去找過她”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拔掉針頭,掀開被子,雙腳還沒有着地就被嚴緒東按住。

    “你要幹嘛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哪”

    “走開。”他揮開他的手起身,胃部依舊是絲絲拉拉的痛。

    嚴緒東知道如果他一定要離開,他勸不動他,也開始後悔並不應該現在這個時候告訴他。

    “三少,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就算是要找她,也要等到明天,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想讓她擔心吧。”

    他穿好衣服,走向門口,“誰告訴你我要去找她。”

    “那這麼晚你要幹嘛去”

    “車鑰匙給我。”

    他手中緊握着車鑰匙,他現在知道她爲什麼要他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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