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美雅背對着他站着,雙手緊握着,杜麟軒站在她的身側看了一眼她緊握的手,已經猜到她要和自己說什麼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看着她焦急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爸他腦子裏的腫瘤是惡性的,現在開刀無疑就是送死。”
司徒美雅緊握着的手顫抖着,臉色也是慘白,微微閉上雙眼,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顫抖着雙脣微啓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他搖了搖頭。
司徒美雅絕望的閉上眼睛,聲音顫抖的問道:“那他還有多少時間”
他緩緩的嘆了口氣,“如果好的話可能會是一年,如果不好的話幾個月。”
看着司徒美雅絕望的樣子他心裏也同樣的不好受,“媽,也許會有奇蹟發生。”他這樣的話自己都不信,但他只是想要安慰司徒美雅。
“不會有奇蹟,他這個人一輩子都好強,就算是痛得下不來牀,也不會吱一聲的,如果不是他總是一直不停的出汗,我可能都沒發現他的異常,麟軒,他認可痛得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也不肯告訴我他哪痛。”
杜麟軒伸手抱住她,“媽,他可能也是不想你擔心他,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減輕他的痛楚。”
回到房間,曲清晚已經躺在牀上,見他臉色不好,她連忙坐了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坐在牀邊上,伸手摟過她,只有她在自己的懷中,他才覺得安心,“媽知道爸的病情了。”
曲清晚心裏也咯噔一下,明知道是瞞不住的,但總是希望能瞞一天是一天,擡手緊緊的摟着他,輕拍着他後背,“爸的病情是嚴重了是嗎”
“媽說他每天痛得衣服都溼透。”
“要不要送到醫院。”
杜麟軒從她的肩膀擡起頭,“我不希望他最後的時光是在醫院裏度過的,我想他也不會希望的。”
一個月後。
兩個小傢伙終於滿月了,她也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去商場給兩個小傢伙買了幾件衣服,隨便在男裝區逛了一圈,在一家店面的櫥窗裏一眼就相中了一條領帶。
她走了進去,在一排排的領帶展區一眼看到她相中的那一款,剛要伸手拿,一隻白皙手也同樣伸手想要拿同樣一條領帶。
曲清晚側頭看向和她同樣眼光的女人,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年輕女孩子,她微微的一笑,年輕女孩子也禮貌的對她笑了一下。
一旁的店員連忙走了過來,“兩位小姐是都看好這條領帶了嗎我們店裏正好同一款有兩條。”
“幫我包起來一條,謝謝。”
女孩子也連忙道:“我也要一條,謝謝。”
“好的,兩位小姐請稍等。”
年輕女孩子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曲清晚,覺得她長得真的好漂亮,尤其特別喜歡她的氣質特別的有女人味,不像自己大大咧咧的,她想是不是男人都會喜歡像這樣有氣質又漂亮的女人,魏莫沉是不是也會喜歡眼前這樣有女人。
曲清晚見她一直看着自己,微笑的看着她,女孩子見她看向自己不好意思的連忙將目光撇開。
店員將包好的領帶分別遞給她們,“兩位小姐這邊交款。”
走出男裝店,她的手機就響起,是杜麟軒的電話,她纔出來一個多小時,他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喂。”
“你在哪那”
“中心廣場裏的商場。”
“我去接你。”
曲清晚驚訝的剛想要說話,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她看了一眼時間才十一點多,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辦公室裏忙,怎麼會有空。
雷雨諾走出男裝店已經找不到剛剛那個美麗的女人,無聊的在商場逛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坐扶梯下到一樓從商場的正門走出來,正好看到剛剛那個美女坐上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跑出。
她很好奇她選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可不等她走近,跑車嗖的一下就開走。
曲清晚側頭看着開車的男人,黑色的墨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棱角分明的臉是那麼好看。
“你怎麼有空出來”
杜麟軒嘴角微微揚起,側頭看着她,依舊緊握着她的左手,這已成爲他開車的一種習慣,“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一會你就知道了。”
“神神祕祕的。”她臉上卻是露出幸福的笑意。
她下車看着眼前不大的店面,漸漸的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側頭看着從車上出來的男人,“這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想喫他家的脆皮奶酥,我找了很久,原來那個地方已經拆了,不過還好找到了。”他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走吧進去嚐嚐是不是他家。”
曲清晚被他拉着走進去,裏面沒有幾個顧客,小店也特別的小,幾張椅子擠擠巴巴的放在一排的桌子前。
老闆見有客人進來連忙熱情的招呼着,她一眼就認出招呼她的老闆娘,微微一笑,“給我兩份脆皮奶酥。”
“好,你們先坐。”
再次喫到熟悉的味道,她竟然眼眶都紅了,不是因爲多好喫,而是杜麟軒對自己的用心, 她都忘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想喫學校附近的那家脆皮奶酥,可能只是自己無意的一句話,他卻牢牢記在心裏。
杜麟軒看着她眼眶微紅,嘴角上還沾着一點脆皮,抽出面巾紙爲她擦拭着,“就這麼好喫嗎好喫的讓你都快要哭了。”他拉她的手,在她吃了一半的脆皮奶酥上咬了一口,頓時眉頭微皺了起來。
曲清晚笑看着他艱難的將一口脆皮鮮奶嚥了下去,連忙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大口,“你怎麼會愛喫這麼甜的東西。”
她呵呵的笑倒在他的懷裏,“女人大多都愛喫甜食你不知道嗎”
他一手摟住她,“我認識的女人中就只有你愛喫。”
曲清晚擡頭看着他這張過分好看的臉,有些酸酸的道:“是呀,你以前那些女人不是明星就是模特,她們需要保持身材,怎麼會碰卡路里含量這麼高的甜食。”
杜麟軒第一次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怎麼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輕咳嗽一聲,連忙轉移話題道:“一會兒給然然打包一份帶回去吧,我看他也挺喜歡喫的。”
“你怎麼知道然然也喜歡喫”她肯定然然不會和他提起,而他唯一喫過的一次就是上一次在醫院時,魏莫沉買來的,他看到了是嗎那就是說那一天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看到魏莫沉出現後躲了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猜的。”
她不信,“那天在醫院你並沒有離開是嗎你看到魏莫沉來了所以你躲起來了。”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雖然答案已經在她的心裏。
“我是看到他來了,感覺你們三個人在一起更像是一家三口,我不想打擾你們,甚至想要成全你們。”
曲清晚狠狠瞪着他,“你那麼大方,怎麼沒成全我們”
他冷峻的臉上頓時陰沉下來,摟着她將她困在自己懷中,“因爲我嫉妒,因爲我比他更愛你。”
曲清晚臉上漸漸露出笑意,一點一點的加深,再加深,她怎麼就會是這麼幸運的女人,怎麼就會得到眼前這個男人全部的愛,在她還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已經深愛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對自己用情至深,“你這個傻瓜,感情是可以讓的嗎如果我愛的那個人是魏莫沉,根本就不會讓你走進我生活中一步。”
他陰沉的臉也漸漸露出溫柔的笑意,“我知道,可是我真的瘋狂的嫉妒你們曾經的一切,嫉妒他知道你喜愛的一切,嫉妒你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所有時光,因爲那段時光是我永遠也無法介入的。”
“那都已經過去了,未來纔是最重要的,我的未來裏全部都是你,你就是我未來的全部,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杜麟軒心裏從來沒有這樣的澎湃過,像是所有的喜悅瞬間都涌上了心頭一般, 他的手臂緊緊的環住她,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是水的目光凝視着她,身子漸漸俯下,在她脣邊道:“夠,當然夠”
眼看他的脣就要吻上她的,舉起手中的脆皮奶酥擋在他的脣上,“杜麟軒,你注意一下場合。”她的餘光已經感覺到店裏爲數不多的人都看向她們。
“我們打包回家喫。”他拿起一旁的餐盒將剩下的放在裏面,拉起她就向門外走。
曲清晚連忙往回拉住他,“杜麟軒,還沒付錢那”
一旁的老闆走了過來,笑嘻嘻的道:“沒事,一看你們就是我們店的常客,下次來給也是一樣的。”
曲清晚很少在杜麟軒的臉上看到尷尬的神情,她忍着笑看着他,他連忙從西服內兜裏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的鈔票,放在桌子上,拉着曲清晚就離開。
老闆連忙道:“等一下先生我找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