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寧可全堵在這裏,逼問毫無線索的自己。
張伯看着他們針鋒相對,並沒有什麼結果,開口求道:“沈小姐,老爺平時待你不薄,你就把他交出來吧。”
她一一看過衆人,最後看向顧奕,只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她心裏不由發緊。
他們都認爲,是自己把顧爺爺藏起來了。
還真是,有點諷刺啊。
“沒錯,我是負責照顧顧爺爺的,也是我把他從別墅裏背出後院的,但當時,夫人你和張伯,可都在老宅裏。”
發生大火,竟然沒有一個人趕去救老爺。
別墅裏一片寂寞,呼吸可聞。
半晌,張伯語氣驚慌,“等我們趕到老爺臥室的時候,你和老爺已經不見了。”
“沒錯,我揹着顧爺爺從後院裏出去了,我到了後院的時候,聽到於子悠的聲音,她被困在樓上,所以我把顧爺爺放到後院門口,跑回去救她,我從二樓書房跳下來的時候,摔傷了,等我有意識後,消防隊已經來了,火也已經滅了,我趕到後院門口的時候,顧爺爺不見了,我就四處找人,然後遇到了你們,”沈念深堅定地說道:“一個大活人,我當時要藏人,也沒時間和精力。”
“誰知道你是不是事先安排好了一切,”江慕華冷着臉,“管家,把於子悠叫來。”
沈念深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一個保鏢帶着於子悠進來。
她看到於子悠沒事,一臉高興,迎了上去,“子悠”
於子悠害怕地避開了她,向江慕華走去,她心頭一震,轉過身來,不解地看着。
“於子悠,”江慕華看着沈念深,眼神鋒利,“你說說,別墅起火的時候,她都做了什麼。”
於子悠慢慢擡起頭來,看着不遠處的沈念深,眼神複雜,目光發狠。
沈念深心頭一涼,這樣的她,看起來是如此陌生。
“她”於子悠咬了咬牙,“是她放的火。”
她的身體猛地晃了下,差點暈倒。
一定不是真的,自己聽錯了。
所有的人也都張大眸子,震驚地看着她。
顧奕的目光在她和於子悠的身上來回移動,就像獵豹盯着自己的獵物。
顧沉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文件。
“於子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姜瑾瑜從樓梯上衝下來,打破了大廳裏的寂靜。
她手裏拿着一條毛巾,她一直假裝在擦樓梯,偷聽她們說話,當聽到於子悠的話的時候,忍不住衝了下來。
她正義凜然地說道:“當初你被困在樓上,是深深姐冒死跑到火中救你,不然你早死了。”
聽了她的話,於子悠低下頭,眼淚“啪啪”直掉。
“就算她救了人,也不能抹滅她放火的事實。”江慕華看着姜瑾瑜,“你是誰”
姜瑾瑜迎着她犀利的目光,心臟一懸,完了
都怪自己太沖動,怎麼就這麼衝下來了呢
張伯解釋道:“她是新來的傭人姜瑾,前陣子老宅的人不夠用,就招了一批新人,她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學的是護理專業。”
“給她發三個月薪水,讓她現在就走。”
她猛地擡起頭來。
自己這是被炒魷魚了嗎
張伯走到門口,向門外的保鏢說了幾句,很快,有兩個保鏢進來,架着她,把她拖了出去。
姜瑾瑜被扔到大門外,接着她的箱子和包也被扔了出來。
她嘲着兩個保安大喊,“喂,我也是有人權的,小心我告你們。”
“你還能活着出來,真是奇蹟。”
她聽到聲音,擡起頭,便看到修長光潔的美腿,閻萊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臉壞笑。
“萊萊姐,”姜瑾瑜爬起來,“你來得正好,裏面有大新聞,快帶我進去吧。”
“無可救藥。”閻萊搖了搖頭,“乖乖回去,不然我就打電話給姜叔叔。”
她一下子就蔫了。
“可以,不過,”她小臉貼了上去,“你要給我新聞。”
閻萊按着她的腦袋將她推開,“趕緊回去。”
她只好將自己的衣物收進箱子裏,拖着箱子離開。
閻萊往大門去,進了別墅。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別墅裏的燈將大廳照如白晝。
閻萊悄然走進大廳,來到顧奕的身邊,向着他嫵媚一笑。
沈念深只覺衆人的目光像刀一樣盯着自己,她看着江慕華和於子悠,“如果是我放的火,我爲什麼要回去救你”
剛一問完,她不由張大了瞳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自己沒有回去救她,顧爺爺就不會失蹤。
別墅的火,是對自己的陷害。
可爲什麼,陷害自己的這個人,是子悠
她暗暗咬着牙關,不想再辯駁下去,就算於子悠要這樣對自己,她也不想傷害她。
於子悠不敢直視她明亮的眼睛,也不敢看着她難過的表情,死死地低着頭。
顧奕嘴角動了一下,說不出的諷刺。
想當初,沈念深爲了救於子悠的母親,都跪下來求自己,還從樓上摔下來。
一轉頭,這個人就把她賣了。
她是那麼的可悲,可笑。
沈念深直直地看着江慕華,“說我放的火,你可有證據”
“你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留下證據。”江慕華目光兇狠,若不是顧沉處處袒護她,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她嘴角一勾,輕輕地捋了下耳側的頭髮,“口說無憑,等夫人找到證據,再來追究我的責任吧,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沈念深,別以爲我們沒有找到你放火的證據,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江慕華看着她,眼裏涌着勝利在望的快感,她向保鏢,“把於小姐先送回去。”
於子悠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擡頭看了她一眼,紅紅的眼睛裏全是淚水,然後跟着保鏢出了大門。
江慕華走到沈念深的面前,她穿着高跟鞋,比她高出半個頭,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以爲沒了你放火的證據,你對顧家的企圖就不會被發現嗎”
沈念深暗暗屏着呼吸,只覺心臟被扼住了一般,怔怔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