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二弟的。”

    顧奕猛地張大瞳孔看着沈念深的小腹處。

    有那麼一瞬間,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除了閻萊感到意外之外,其他的人,早就知道了真相。

    她轉頭看着顧奕,“你沒事吧”

    顧奕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

    沈念深本能地看着顧詼,他面目平靜,眼神冰冷,彷彿結了冰的糊面,她什麼也看不到。

    閻萊挑了下眉,走到沈念深的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慕華向容嫂開口道:“容嫂,把我牀頭的密碼盒拿來。”

    “是。”

    容嫂離開之後,溫暖向閻萊說道:“閻小姐,本來這件事,我們顧家也不想這樣告訴你的,但你既然和二弟訂了婚,就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閻萊凝了凝眸,靜靜地聽着。

    “沈念深勾引二哥的事,是我們無意中,從莊園的監控器裏看到的。”

    “就是在我和阿沉結婚的那天,二弟喝多了,沈念深便勾引二弟然後,她懷孕了。”

    沈念深癱軟地坐在地上,回憶着那天的情形。

    溫暖大婚,顧奕心情不好,喝了很多,就一個人離開大廳,往游泳池的方向去。

    她剛好看到他,怕他出事,便悄悄跟着他,結果被他強要了。

    在大家的眼裏,就變成了自己趁他喝醉,勾引他了。年了

    她擡頭看着顧奕那毫無波瀾的表情,想着那一夜的事,眼淚流了下來。

    顧奕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卻一點都可憐不起來。

    原來,她是故意出現在那裏的。

    事情剛發生沒多久,自己明明去找過她,她卻死不承認。

    這個女人的心機,可真是深得可怕。

    沈念深用力閉上眼睛,不想再看着他那殘酷的目光,她受不了了,她的身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容嫂捧着一個黑色的密碼盒走到江慕華的面前,“夫人。”

    江慕華接過盒子,“這裏面有監控視頻。”

    “原來是這樣啊,”閻萊冷靜地看着沈念深,“沈小姐不想爲自己辯駁一下嗎”

    旁觀者清,她總覺得沈念深是有苦衷的。

    沈念深垂着頭,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擡起頭來看着她,閻萊的臉上只有平靜,美目中還有淡淡的理解。

    這讓她很意外。

    她是顧奕的未婚妻,他們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不是應該恨自己嗎

    閻萊向她伸出手。

    她愣了下,抓着她的手,站了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恢復了冷靜。

    “那是個意外。”

    顧沉一步一步走上前來,走到沈念深的面前,“我是不會要她的。”

    沈念深早已經飽受了他的目光凌遲和言語中傷,平靜地看着他,哽咽着眼中盈盈地淚光。

    “我跟顧總,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句話,脫口而出,已經不會有以前的那種心痛了。

    她的心不會痛了。

    因爲,心死了。

    “好。”江慕華也乾脆,她看着顧奕,“你現在把孩子打掉,我就相信你沒有和她串通好,爭奪顧家的繼承權。”

    “容嫂,藥。”

    容嫂猛地看着她,聲音發抖,“夫人藥傷身子,還是送沈小姐去醫院吧。”

    “都是醫生配好的藥,拿來。”

    容嫂只好從櫃檯上取來一個藥瓶,遞給顧奕,“二少爺。”

    顧奕接過藥瓶,看着沈念深。

    “不”她着他手中的藥瓶,神情慌亂,往後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

    她再步,他繼續上前去。

    他的步子比她大。

    不過兩三步,她便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柱子上。

    她退無可退。

    就只兔子,已經落入虎口,任她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她軟軟地靠邊柱子上。

    顧奕十指如鉤,鉗住了她的下顎,冰冷的眸子裏沒有任何神情,“沈念深,我是不會讓你生下我顧奕的孩子。”

    這個女人是沈念深,他是不會和她結婚的,這個孩子就是私生子。

    他是私生子,他所經歷了私生子會經歷的黑暗,也是最慘烈的。

    所以他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

    他的聲音也是冰冷的。

    他是冷血的。

    “不”沈念深一開口就哭了出來,“我答應你會把孩子打掉,你放手。”

    “我不可能相信你。”

    他不止一次勸說她把孩子打掉,她爲了這個孩子,可以連命都不要。

    他已經把她送到手術檯上了,她竟然還能夠逃出生天。

    顧奕咬開藥蓋,吐到地上,命令道:“張嘴。”

    沈念深搖着頭,淚如雨下,“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她抱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放過我”

    “顧奕,我求你”

    淚水打溼了她的臉。

    她的聲音嘶啞着。

    她哭得像個三歲的小女孩。

    她的樣子,看着就令人心碎。

    顧奕用力掰開她的嘴,把小半瓶藥倒入了她的口中。

    動作乾脆利落,一氣呵成。

    閻萊怔在原地。

    他一鬆手,沈念深的身子像沒有骨頭似的,魂魄離體,軟軟地順着柱子倒了下去。

    她目光渙散。

    她好像看到了溫暖,她雙眼散發着勝利興奮的光芒。

    她好像看到了顧沉。

    他就那樣冷冷地看着自己。

    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股強勁的冷風吹了進來。

    一個七十歲的老人拄着柺杖走了進來。

    “把我沈家的人交出來。”

    衆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站在門口,他身材中等,身體佝僂,頭上白髮稀疏,明明看起來瘦弱,卻有一種鎮壓全場的氣宇。

    “沈老”

    閻萊小聲驚呼。

    沈家是江市有名的世家,只是近十幾年來,沈老退隱了,沈家的名聲才漸漸淡了。

    但沈老在江市的地位,和顧老他們是一個級別的。

    她又看向地上的沈念深。

    她是沈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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