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眸色微沉,神色裏含着一抹堅定,“暫時還沒想好。”

    “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隨叫隨到。”

    她皺眉看着她。

    “就是顧氏股東會議那件事。”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那件事,對我意義不一樣。”

    “我和閻昊不是親兄妹,我是閻家收養的孤兒。”

    沈念深意外地看着她,難怪覺得他們兄妹之間怪怪的,不是兄妹,那就是情侶了。

    難怪她從不插手顧奕感情的事。

    “閻家三代高幹,我想成爲配得上閻昊哥的人。”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豔的面容裏壓抑着淡淡的憂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豔烈女子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心裏不由泛起苦澀。

    閻萊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又恢復了坦然的神色,“我從大學,就開始幫忙閻媽媽經營閻家的生意,確切來說,是我自己的生意,一直是阿奕哥在幫我,沒有他,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和他訂婚,是爲了幫他,也是爲了幫我自己,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沈念深微微一笑,不知爲何,聽閻萊說了這些,她輕鬆了很多。

    閻萊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她對顧奕的感情,就算是過去的感情,是那麼的深沉,可眼下,顧奕和溫暖就要舉行婚禮了。

    顧奕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婚禮上,他對溫暖那種見鬼的執著,讓她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祝福你和閻昊,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沒什麼可以阻擋你們。”

    閻萊聽她這麼一說,鬆了一口氣。

    車開進葉以菲住的公寓區,閻萊陪着她,一起上了樓。

    剛出了電梯,就看到葉以菲坐在門口,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

    “以菲,”沈念深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麼坐在地上”

    葉以菲看到她,“哇”地哭了出來,扶着門站起來,衝上前來抱着她,邊哭邊罵,“你死哪兒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沈念深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心,“好了好了,我回來了。”

    她不是一直都很高冷嘛,哭得像個小屁孩。

    她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怕她擔心,一醒來,就讓閻萊送自己回來的。

    葉以菲哭了一會兒,就看到站在後面的閻萊,不由被這個烈豔紅脣的女子震驚道,忙擦乾了眼淚。

    閻萊朝她笑笑,“你好。”

    葉以菲擦着眼淚,沒理她。

    她和顧奕的訂婚的事炒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她對和顧奕沾上邊的人,都有一種敵意。

    閻萊挑了下眉,性感地笑笑。

    顧奕和溫暖的世紀婚禮在江市展覽中心舉行。

    婚禮是由國內外頂尖專家進行策劃和設計的,僱傭了國內最有名氣的廚師團隊,從全球空運了高檔食料,擺設了近百桌宴席,宴請了市中大半的權貴,還有幾位國際巨星。

    現場的圓形序廳裏,近萬盆的銀桂、醉蝶、滿天星點綴矜貴的英倫玫瑰,摩納哥皇室御用花匠鬼斧神工的花藝設計,將現場打造成了伊甸園。

    舉行典禮的法國君主宮殿內,四周垂掛着金色琉璃水晶燈,映着照耀的燈光,將恢弘的宮殿渲染得極致夢幻,長長的紅毯一直鋪到大門外。

    隨着婚禮進行曲的響起,溫暖在萬千馥郁鮮花的簇擁下,身着復古蕾絲婚紗,如公主般隆重地踩着紅毯,款款走來。

    花苞形的婚紗是法國私人訂製的,用了40多米歐根紗,一共縫製了7層薄紗襯裙,長長的頭紗拖在紅色的地毯上,頭上的珍珠鑽冠是法國宮廷的非賣品,將她襯托得嬌美豔麗,她嘴角的笑容比皇冠上的鑽石更加燦爛,看得人神魂顛倒。

    顧奕站在紅毯的另一頭,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西裝內搭白色禮服襯衫,袖口上綴着黃金和黑瑪瑙,將本就英俊的他襯托得如帝王般尊貴。

    他看着自己的新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終如所願,娶她爲妻。

    他終如她所願,給了她一場世紀夢幻婚禮。

    他有些莫名的緊張,急躁地等着她的走近。

    眼看溫暖走近了,他上前去,伸出手,溫暖迎上來,拉住了他的手。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賓客們紛紛鼓掌,表示慶賀。

    閻萊站在閻昊的身邊,金色亮片露背禮服勾勒她的玲瓏曲線,美背翹臀,烈焰紅脣,奢華耀眼,搶了幾分新娘的風頭。

    她美豔的面龐上溢着不悅之色,她不喜歡溫暖,才故意穿成這樣的。

    閻昊輕輕攬了下她的腰,表示安慰。

    音樂停止,主婚人宣讀着誓詞。

    顧奕一句“我願意”,蘇化了所有女人的心。

    &nb

    sp;溫暖一句我願意,讓他心頭涌起一陣甜意,琥珀般的眸子更亮了。

    他拿着她的手,拿出婚戒,向她泛着玉澤的無名指戴去,婚戒主鑽爲棱形鑽石,左右兩邊各有六枚副鑽,迸發着耀眼的光芒,襯托得溫暖的手指纖白如玉。

    就在戒指觸到溫暖手指的瞬間,一個聲音清亮的聲音傳來,“等一等。”

    衆人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潔白的簡約婚紗,優雅的盤發,雖然不及溫暖那般豔麗華貴,卻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雅緻。

    沈念深

    在場的大半人都認識沈念深,驚訝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

    她穿着婚紗,無疑是來鬧場的。

    “深深姐”閻萊眼睛一亮,轉頭看向顧奕,只見他一看是沈念深,急忙給溫暖戴婚戒。

    眼看顧奕就要把戒指戴到溫暖的手上,閻萊撞了下身邊的閻昊,閻昊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撞,身子一倒,撞在了顧奕的身上,他手中的戒指掉到了地上。

    溫暖一看到沈念深,頭紗下的面容扭曲,眼中閃出如毒蛇信子一般的目光,隨即又恢復了溫婉體貼的模樣。

    沈念深捧着花,清亮的目光帶着一層溫暖,一步一步向顧奕走去。

    紅毯兩側的人都情不自禁移了移腳目,目送她上前。

    眼看她走近了,顧奕上前一步,擋在他的面前,“你來做什麼”他深黑的目光閃着鋒芒,像要將她吞噬。

    沈念深笑得溫軟,“你很快就知道了。”

    她擡起頭來,笑容清淺,淡雅從容,“我有幾句話,要跟溫暖說。”

    “有什麼話,呆會兒再說。”

    這個女人穿成這樣,就是在告訴衆人,她是來搶婚的,他絕會不允許。

    “你怕什麼,幾句話而已,我又不會喫人。”

    衆人不由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顧奕不是怕,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沒那麼簡單。

    “阿奕哥,你就讓深深姐說吧,你的婚禮,以和爲貴。”閻萊俏皮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沉沉地看了沈念深一眼,眼神裏全是警告和威脅。

    他輕輕移了一步。

    沈念深上前去,拉了下溫暖,往一旁走了一步。

    她拿出耳機,放在她的耳朵裏,裏面傳出蘇曦的聲音,“溫暖,你這個賤人”

    溫暖只覺晴天霹靂。

    這是她和蘇曦扭打時的爭執。

    沈念深取下耳機,貼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重案組全組的警察都在外面,你現在就走,否則,我就把錄相交出去。”她故作親暱地抱着她的背,“是和顧奕結婚,還是終身呆在監獄,我只給你五秒鐘選。”

    她擡起頭來,面含微笑。

    衆人只見溫暖身子一震,差點摔倒。

    “暖暖”顧奕忙扶住她。

    她推開他的手,哭得傷心,“放開我讓我走”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沈念深。”顧奕拉着溫暖,轉頭看着她,這個女人,就是來破壞他和溫暖的。

    沈念深微笑着走近他,一臉無辜無害,湊到他耳邊淡淡說道:“她殺了人。”

    晴天霹靂,聽得顧奕一怔。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曖昧地貼着他的臉,“重案組的人就在外面,你也不想她一輩子呆在監獄,放她走吧。”

    衆人只聽語沈念深繼續在他耳邊低低細語,便看到他臉色大變,就更好奇了,都屏住了呼吸。

    沈念深到底說了什麼,能夠把顧奕這樣的人震住。

    “暖暖,我跟你走。”

    沈念深一把抓住顧奕的白色領結,“你要走,結局是一樣的。”

    “你威脅我”顧奕轉過身來,醇厚的嗓音帶着磁性,像一把鈍刀,戳向她的心頭。

    “沒錯,”她毫不避諱,“我就威脅你。”

    殿堂裏響起一陣低低的驚歎。

    這個女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威脅顧奕。

    他們不敢得罪的顧奕,竟被一個女人威脅了。

    原來,他是可以威脅的。

    沈念深刷新了他們的世界觀。

    “溫暖走,你留下來,我們,”她堅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結婚。”

    “結婚”兩個字,就像炸彈一樣轟炸了城堡。

    衆人看着這個鋒芒畢露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顧奕一臉寒霜,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雷霆之怒。

    沈念深明眸流轉,在他開口之前,開口道:“你能夠爲她做的,我沈念深也做得到,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將終其一生,傾盡所有”讓溫暖下半輩子都呆在監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