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因爲她是顧奕的妻子,承司曾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弟弟。
她在書房裏呆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顧承司的媽媽季維,是個年輕的演員,懷孕以後就被拋棄了,她生下季承司後,給一個富商做了情婦,在他六歲的時候病死,他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季維是公衆人物,發生了這樣的事,外界輿論過於暴力,他們母子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可見他們的生活有多麼不易。
她想起季承司喫飯時對她說的話,他讓她私下叫他季承司,他要保留母親的姓氏。
他對顧家,是有恨的,那他爲什麼還要回來
再想到是顧沉留下他的資料,讓顧老將他接回顧家,她心頭就發緊。
下午,她去醫院看葉以菲,顧承司親自開車送她去。
到了醫院,於子悠和楊震南都在,葉以菲穿着病服,在病房裏走來走去,楊震南正在爲她覈對資產。
兩人見到她,紛紛向她打招呼,“深深姐。”
葉以菲向她說道:“本來想把那些現金和資產交給你打理的,你現在得養我乾兒子,就交給楊律師了。”
沈念深搖搖頭,楊震南是律師,她相信他的能力能夠處理好這些資產,不過以菲這樣對他,實在是太霸道了。
葉以菲則上下打量着她身邊的顧承司,“沈念深,這又是你從哪裏拐來的小鮮肉”
於子悠兩眼桃心地看着顧承司,好帥
沈念深看着顧承司,思考着該怎麼介紹他,他已經上前一步,微笑地看着葉以菲,“以菲姐,我是顧承司。”
姓顧葉以菲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臉猜疑。
“我是顧家的私生子。”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葉以菲的眸子眯得更緊,顧家的私生子還真多,之前有一個顧奕,現在又來了個顧承司。
沈念深:“”
和葉以菲聊了會兒,確保她身體無恙,她又向楊震南和於子悠說了些公司的事情,才和顧承司一起離開醫院。
剛來到醫院花園,就看見閻昊和閻萊迎面走來。
閻昊穿着黑色的夾克,雙腿修長,他摘下眼鏡,一雙電眼依然迷人。
閻萊穿着銀色亮片t恤,搭配黑色的皮裙,穿着一雙小單鞋,臉上沒有化妝,肌膚水光透亮,她戴着一副鑲鑽太陽鏡。
她朝沈念深笑笑,用胳膊拐了下閻昊,“你先去跟醫生聊聊,我呆會兒來。”
閻昊:“”他們約了婦產科的專家,已經快到點了,他只好先去。
等閻昊走了,她才取下太陽鏡,看着她高隆起的肚子,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沈念深心頭一動,她應該也懷孕了。
“深深姐,陪我走走吧。”
“好。”沈念深向一旁的顧承司,“承司,你先去車裏等等我。”
顧承司看了閻萊一眼,目光發沉。
他知道閻昊的身份,牴觸沈念深和他們接觸,那樣的人,太危險了。
但她的話,他還是聽的,他自己出了花園,上了車。
閻萊挽着她的手,往花園裏的湖邊去,“深深姐,他是誰啊”顧承司看她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閻萊沉默,顧家的事,還真是亂。
“萊萊,你有心事”
閻萊另一隻手摸着小腹,“我怕我照顧不好孩子。”
兩人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沈念深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是孤兒,小時候吃盡苦頭,雖然有閻家收養,但她過得依然不容易。
如今,閻家不同意她和閻昊的婚事,孩子註定沒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她心裏害怕了。
她朝她微笑,“孩子有你呀。”
閻萊釋懷地笑了,她看着她,再看她的肚子,美目裏帶着豔羨和讚賞,“我知道你爲什麼一直過得這麼自在了,你對自己有信心。”
沈念深淺淺一笑。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和無法預知的危險,她不會選擇懦弱。
閻萊摸着自己還平坦的小腹,“我和閻昊哥已經領證了。”
“恭喜你。”
閻萊伸手摸她的肚子,“都是女兒的話,讓她們做好姐妹,都是男孩的話,讓他們做好兄弟,一男一女,咱們就結成親家。”
沈念深一愣,有些意外驚喜,爽朗地答應道:“好。”
“深深姐,沈氏集團的事,我看過新聞了,你要小心,”閻萊擔心地提醒她,“阿奕哥已經被逼到絕境,你若還維護顧氏,那些人不會善罷干休的,商場上爾虞我詐,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啊。”
沈念深倒吸了一口冷氣,“我會小心的。”
“另外,”閻萊神色嚴肅了些,“阿奕哥以前對我很照顧,我現在沒辦法幫到他,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沈念深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
又聊了一會兒,才離開。
沈念深來到廣場上,顧承司正開車等着她,她上了車,向他說道:“去一趟沈氏集團。”
等她到沈氏大廈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只有安保人員和物業在值班,她來到總裁辦公室,把沈氏集團近期的項目和旗下的幾個高端百貨商場的情況又查了一遍,到了晚上十一點,顧承司纔開着車,送她回顧家別墅。
“承司,你幫我留意一下程念童,她應該很快就有下一步行動。”
這一次,她準備守株待兔。
“嗯。”顧承司轉過頭,看了眼副駕上的沈念深,她的臉色發白,一臉疲憊,仍在蹙眉沉思,他的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深深姐,你只要對外表明立場,你雖然和顧奕結了婚,但沈氏和顧氏,和保持相互獨立,要對付顧氏的人,可能就不會找沈氏的麻煩了。”
她搖了搖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妥協只會讓對手覺得咱們好欺服。”
他完全不相信她的說法,“你就是爲了他。”
她一愣,轉頭看着他,路燈從車窗裏照進來,他的半張臉掩在陰影裏,他陰沉起來,眉宇間便充滿了戾氣。
她的語氣緊更加堅定,“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我自然是要維護他的,”她頓了頓,聲音又柔和了些,“承司,你現在也是顧家的人,我也會維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