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向陽見他沉默,情緒有些激動。
“你知道我和媽媽在日本是怎麼生活下來的嗎”
“我媽媽她身體不好,她心裏一直掛念着瑾瑜,思念成疾,一年到頭都在醫治,我十歲就開始打工,我們的日子很艱苦,媽媽死了以後,加上她墓地的錢,我負債累累,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都沒辦法喫飽飯。”
“是沈念深,給了我一個在日本顧氏分公司工作的機會,我才能夠生存下來。”
“沒錯,我今天來,是爲了她來的,因爲在我的心裏,她對我恩同再造,她現在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管。”
“你知道瑾瑜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她今天被迫離職了,她在公司的門口,被人打,她現在到處躲,不敢被人認出來”他咬着牙,都不忍說下去。
姜北堯的身子在發抖,他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我說了,你會照顧好瑾瑜嗎”
他看着父親,眼神複雜,他會照顧姜瑾瑜,是因爲她是他的妹妹。
如果這麼說,他才告訴自己真相的話他咬了咬牙,點點頭。
“沒有。”
“沈念深沒有行賄,chg項目沒有行賄。”
姜向陽一臉震驚。
姜北堯看着兒子的神情,就明白過來,“她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對不對”
姜向陽點點頭,她是清白的,怎麼會找不到證據呢
姜北堯說道:“商場險惡,有人想要對付顧家,她的事,你最好不要陷手,否則,會引火燒身的。”
他目光乞求地看着父親。
“她的事,我並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告訴你,chg項目的事,她沒有向我行賄。”
姜向陽離開監獄,看着車,往市區裏去。
到天黑了,他纔到市中心,直接將車開到顧氏大廈。
他來到顧奕的辦公室,顧奕還在加班。
顧奕看着他,微微皺眉。
在日本的時候,他以沈念深格外關心,所以他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深深姐沒有行賄。”
看着他質疑的目光,他的聲音提高了些,“姜北堯是我爸,我去問過他了。”他雙手拄在辦公桌上,逼視着顧奕,“我爸說了,chg項目沒有行賄,深深姐沒有行賄。”
顧奕目光發亮,姜向陽的身份,讓他很意外。
看樣子,姜北堯親口說的,那沈念深就是清白的。
“深深姐病了,她瘦得那麼厲害,都是因爲你,因爲你們顧家。”
姜向陽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一刻都不想留在顧氏集團。
他離開之後,顧奕站起來,又去了檔案室,重新將那些文件全部看了一遍。
姜向陽連夜又趕到醫院,葉以菲在守着沈老,楊震南也在。
他將沈念深的情況向沈老彙報了下,報喜不報憂。
探望完沈老,他將楊震南叫到一邊,告訴他,沈念深沒有行賄。
楊震南早就明白,他說道:“我明天會去探望深深姐。”
顧奕辦公室外的樓裏,於子悠擋在韓銘的面前,“顧總呢”
“於小姐,顧總有事在忙,要不,你先在休息室裏等等。”
“忙忙忙”她衝着他大吼,“他一直都在忙,有什麼事比深深姐的事還重要嗎”她急得快哭了,“沈爺爺身體不好,深深姐大着肚子,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於小姐,你冷靜點”
“冷靜怎麼冷靜像你們一樣視而不見嗎”
“深深姐對你們來說,到底算什麼她肚子裏的孩子,對他顧奕來說,到底算什麼顧奕有想過要去看他們母子嗎還是說,顧奕像要躲得遠遠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冷血的人”她還有很多話要說,卻硬生生地嚥了下去,顧奕就站在她的前面。
她打了個哆嗦,想要衝上去,把心中的憤怒全部說給他聽,但看着他的樣子,腳都邁不動。
顧奕走到她的面前,她張了張嘴,嘴脣直抖。
“沈老的情況怎麼樣了”
“是心臟病。”話一出口,她“哇”地哭了出來。
她又怕又傷心,壓抑了這麼久,情緒一爆發,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顧奕心頭一沉,這麼嚴重。
他向韓銘,“你去醫院,告訴沈老,就說我一定會把沈念深救出來的。”
於子悠一聽,就止住了哭聲,一臉喜出望外地看着顧奕。
“於小姐,我們去醫院吧。”韓銘提醒她,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車上,於子悠用紙擦着鼻涕眼淚,“我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把我哭的事說出去,我就我就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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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韓銘嘴角抽抽。
沈老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在一起,多災多難啊。”
何姨握着他的事,“好事多磨,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儘快好起來,咱們還要幫深深帶孩子。”
沈老牽着嘴巴笑笑。
韓銘看着他們,心事重重。
顧奕要救沈念深,怎麼救
想到這裏,他急忙出了病房,他得回去問問,顧奕到底打算怎麼救。
楊震南跟着他出了病房,快步跟上他,“韓助理,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顧總。”既然顧奕要救沈念深,他得問清楚,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到他們。
沈念深小心翼翼地睡了一夜,第二天,她是被看守所裏的警員叫醒的,她醒過來,已經被凍僵了,渾身痠痛。
“顧太太,昨天晚上,中央空調壞了,一直在放冷氣,你被凍感冒,我們這就送我去醫務室。”
她喝了一杯熱水,暖了下身體,大腦勉強能夠思考,“中央空調壞了”
“是,真是抱歉,技術人員纔剛剛修好,你身體弱,凍感冒了。”
“我想先休息會兒,麻煩你再給我倒杯熱水。”
警員給她倒了杯熱水,她喝完,又看了看關押室裏的冷氣開放口,這纔跟着警員出了門,一路上,她仔細觀察着中央空調。
中央空調是全自動化的,這個季節,應該已經不開了。
她問道:“你們的中央空調,一年四季都開嗎”
“不會,只在夏季和冬季開。”
警員也意識到不太對勁,就說道:“最近局裏非常忙,估計是後勤部那邊的同事沒有注意到,所以現在還開着空調。”
“不過你也別擔心,現在中央空調已經關掉了。”
沈念深倒吸了一口冷氣,連續幾天空調都是在晚上她睡着的時候放的冷氣,是有人在針對自己,有人想要自己生病,甚至
她跟着警員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醫生是從醫院裏請來的普通醫生。
她給沈念深量了體溫,檢查了心跳,不由皺起眉頭。
“顧太太,你已經感冒好幾天了,我建議你還是喫些藥吧。”雖然吃藥對胎兒會有一定的傷害,但如果她的身體垮了,那可就是人命關天的事了。
她身子一顫,背後又是一陣冷汗。
“多謝醫生。”
醫生知道她的情況,以爲她是精神壓力大了,身體狀況纔會變得這麼差,就安慰了她幾句。
看完醫生,警員送她回關押室,警員又給她添了些被子和衣物。
午飯她只喝了些粥,她強迫自己多喫些米飯,嚼了幾口,就有點反胃,她實在咽不下去。
就在這時,又有人來看自己。
她跟着警員到了接待室,就看到唐愷。
她現在看到他,已經不會那麼意外了。
唐愷目光溫和地看着她,“我給你送飯來了。”
她皺了下眉頭,看着桌上的塑料袋,裏面有好幾個食盒。
他將食盒拿出來,有人蔘雞湯,有燉的紅燒肉,還搭配有蔬菜,菜色誘人,味道很香,聞着就讓人有食慾。
“你就是來給我送喫的嗎”
“是啊,”他乘了一碗湯遞給她,“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
她目光凜凜地看着他,“來見我並不容易,你來,就只是給我送頓喫的”
“喫飯還不重要嗎”
她心頭一震,現在對自己來說,喫飯,可是關乎到生死存亡的,這個人的心細,太細膩太可怕
她的目光落在這些菜上,他給她做過喫的,她認得出這些菜,的確是他做的。
看着她防備的眼神,他耐心地說道:“深深,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她擡頭看着他,眼中利光迸射,“不,在日本的時候,他差點讓顧奕殺了我,殺了我的孩子。”那些事情,她現在想起,還心有餘悸。
他堅定的看着她,眼神依然溫和,“是顧奕,是他。”
“你心理明白,就會沒有我,他也會那麼做。”
她心裏一驚,渾身冰涼,彷彿墜入冰窖。
看到她認識到這個問題,他更溫柔地說道:“深深,如果我做的事,間隔地傷害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絕對不會親手傷害到你,傷害到你的孩子。”
“快把湯喝了,暖暖身子,冷了就沒效果了。”
“我還帶了些專門給孕婦喫的藥,喫完飯,再吃藥。”
她看着他,看他溫柔關切地對自己,他是真的對自己好,她的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難受。
“唐愷,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