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自己長得像他心中的那個人嗎她很迷惑。

    “你值得。”

    “我願意。”

    他的眼裏全是訴說不盡的情意,這種情意,讓她有些不安。

    他臉上的笑容更盛,“快吃了,不爲你自己,也爲孩子。”

    她端起湯,喝了兩口,人蔘雞湯是熱的,是上等的好參,人蔘很補,她的身體,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他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給她夾菜添飯。

    一頓飯喫下來,她的精神好多了,又吃了些藥,有了精神,大腦更清醒。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她目光溫和地看着他,是真心實意道謝。

    他溫柔一笑,“好好休息。”

    唐愷離開後,她睡了兩個小時,醒來後,身體還是有些疲軟,但高燒有所控制。

    下午,楊震南來探望她,將姜北堯說的事告訴她,她很意外,沒想到姜向陽竟然是姜北堯的兒子。

    楊震南向她說道:“顧總說了,他會救你出來。”

    她心裏更加不安,“他也沒找到證據,對不以”

    楊震南看着她,沒有說話,她就明白過來。

    她的心思絞在一起,那他要怎麼救自己

    這是一個專門爲他挖好的坑,他要救自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承認行賄的人是他自己

    她搖着頭,這是一場很高明的陷害,要他們身敗名裂,夫妻分離。

    她的大腦裏飛速地思考着,她突然想到什麼了,向他說道:“震南,你去把chg合同的所有編號,全部拿來給我。”

    楊震南和她道別之後,連夜又去了趟顧氏總部,他沒有找到顧奕。

    韓銘說道:“顧總回家去見顧老了。”

    顧家別墅的書房裏,暖黃色的燈光靜靜照着書房,顧奕坐在書桌前,看着顧老。

    顧老打開密碼櫃,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他,“這是你的出生證明。”

    他伸手去接,手指發抖。

    “顧氏集團是清末民國初年建立起的老商號,經歷了二戰,抗戰,內戰,一開始,有顧、陳、鄧、唐、劉五個大家族,五個家族相互扶持,先祖們用生命護住了顧氏集團,所以公司有個規定,所有的股份,將傳給各家族的子孫,後來,劉家無後,就只剩下你所知道的這四家。”

    “除了顧家,其他三家,都有自己的企業。”

    “唐正坤祖上有軍火基業,所以他早年從事軍火走私,在日本得罪了株式會社,生命受到威脅,他向顧家求救。”

    “我遵守先祖們的遺約,幫了他,前提條件是,讓唐家唯一的女兒,唐婉瑩,生下顧家的孩子,唐家持有顧氏集團股份,就由她生下的孩子繼承,所以有了你。”

    顧奕盯着他的出生證明,他蒼白的臉上彷彿凝結了冰。

    “你爸爸那時候已經和江慕華結了婚,你是試管嬰兒。”

    他大腦裏“轟”的一聲,彷彿有閃電雷霆暴擊在他的身上。

    他只是顧家和唐家利益交易下的產物,他們的工具而已。

    “你媽媽死了,按照約定,唐家的股份一分爲二,你和唐正坤都有繼承權,唐正坤一定不甘心,他不僅想要拿回股份,還要報復當年我落井下石,所以,這一次的事,是衝着你來的。”

    他擡頭看着他,燈光照射下了,他臉上有淡淡的陰影,陰影裏有淡淡的寒意。

    “所以,你今天叫我來,是打算怎麼維護顧家的利益嗎”

    顧老又站起來,從密碼櫃的最底層,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裏面是一把手槍,槍上還有血,血已經凝固,變成了黑色,年代久遠。

    他將塑料袋放在他的面前,“這就是殺了你母親的那把槍,這把槍上,有沈念深的指紋,我查過,這把槍,也是沈念深的。”

    顧奕又是一震,眼中閃爍着鋒利的碎芒。

    溫暖留在他別墅的照片,唐老在墓地的那番話,無疑都在說沈念深是殺死他母親的兇手,到現在,已經有了證據。

    顧承司站在書房門口,聽到裏面的對話,瞳孔無限放大,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他屏着呼吸,輕輕下了樓,直接出了客廳,跑出了別墅,纔敢喘氣。

    他站在別墅外的大樹後,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沈念深和顧奕之間,牽扯得太深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可怕了,不行,他得想辦法幫她。

    他正想着的時候,突然看到黑色的邁巴赫從別墅裏開了出來,等車開走了之後,他才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他看着車消失在公路上,又回到別墅,開着自己的車,跟了上去。

    顧奕開車去公司,還在路上,就接到了韓銘的電話

    ,楊震南要看那些合同的密碼。

    他轉頭看了眼副駕座上的槍,又想起溫暖留下的那張照片。

    良久,他還是讓韓銘帶着他去檔案室。

    楊震南得到許可,進了檔案室,迅速將協議的編號抄寫下來,來不及去見顧奕,他直接離開了顧氏大廈。

    他的車停在大廈外的公路上,他快步向自己的車走去,剛要拉開車門,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他身邊,顧承司打開車門,向他說道:“上車。”

    楊震南一怔,見是他,就上了車,車子調轉方向,開了出去。

    車上,顧承司開口道:“顧奕手上有沈念深殺了他媽槍”

    “你說什麼”

    楊震南驚訝道。

    顧承司的聲音加重,“沈念深殺了顧奕的媽媽,顧奕剛剛拿到了證據。”

    楊震南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這個消息,有點難以消化,但他現在明白一件事,顧奕,不會再救沈念深。

    “不行,我得去見深深姐。”

    顧承司將車停在路邊,楊震南下了車,攔了個出租車,就離開了,上了出租車,他才發現,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要等到明天才能夠見到沈念深。

    顧承司坐靠在椅子上,目光透過車窗,看着漆黑的夜,路燈照進車窗,映得他的眼眸透亮。

    他眉眼一沉,開着車,往唐老住的地方去。

    半夜,一輛黑色的大衆停在唐家老別墅後方的公路上,顧承司打開車窗,用望遠鏡看着老別墅。

    在他的十點鐘方向的酒店裏,花暮用望遠鏡看着他的車,給唐愷打電話,“老大,顧承司又來了。”

    酒店裏,唐愷端着一杯紅酒,站在窗下,看着窗外的霓虹夜景。

    聽到花暮的話,他嘴角一揚,目光發亮。

    “他這幾天會動手,你安排幾個人,他動手的時候,你們把他抓住,別讓唐老發現。”

    “是。”

    唐愷掛了電話,心情大好。

    顧承司是讓人喜出望外的意外收穫。

    第二天,沈念深的身體並沒有好轉,她病了幾天,身體已經拖垮了,唐愷帶來的藥,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她只能苦苦地撐着。

    一早,楊震南就來看她。

    他將抄寫着合同編號的合同遞給她,“深深姐,給。”

    她接過,拿起筆,圈划起來,項目的合同編號,是有規律的,她剛好知道。

    很快,她就圈出兩個合同編號,根據上下編號,寫出了一個合同編號,她將紙張轉過來,正對着他,“就是這份合同,這份合同裏,有那一千萬的附加條款,只要找到這份合同,就能夠證明我的清白。”

    楊震南仔細看着,根據合同編號的規律,的確缺了這一份。

    “可是,顧氏的檔案室裏,沒有這份合同。”他非常肯定地說道:“與chg有關的合同編號,都在這裏了,我查過很多遍。”

    “被顧沉拿走了。”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就是顧沉留下的又一個定時炸彈。

    “顧沉”

    她點點頭。

    “可惜不知道他在哪裏。”二審只有四天了,想要顧沉出現,用那份合同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是不可能的了。

    楊震南凝思了數秒,有些沉重地說道:“深深姐,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看着他有些蒼白的神色,她心裏突然緊張起來,“你說。”

    “顧總手上,有你殺了他媽槍。”

    沈念深只覺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好像骨頭都要粉碎了一樣。

    楊震南擔心地看着她,“這些,我是聽顧承司說的。”

    “顧奕去見了顧老,槍是顧老給他的。”

    沈念深只是呆呆地坐着,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證據證明是自己殺了唐阿姨可爲什麼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深深姐,我現在該怎麼做”

    她擡起頭來看着楊震南,強裝出一絲平靜,但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粒,臉上的神情支離破碎。

    “沒事”她顫不成音,“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楊震南站起來,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魂不守舍的沈念深,一臉擔心。

    “深深姐,你沒事吧。”

    她點點頭,想告訴他自己沒事,張了張口,喉嚨裏卻發不出聲來。

    她回到關押室,坐靠在牆上,腦海裏全是這些事,灼燒着她的大腦神經,她頭痛欲裂,她突然想起,自從自己被關押了之後,顧奕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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