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紅妝 >第二十一章 人蔘
    茉莉哭了一會兒正要開口說話,珊瑚掀了簾子進來,因笑道:“姑娘,可好了吧,怎麼屋裏哭得這一團糟,教八小姐聽見了豈不笑話。”

    珊瑚一面說一面上前來拍了拍謝秀珠的背,又安撫寬慰了她一番,喊了丫頭打水進來給她淨面。

    “南家大房嫡出的五爺、二房庶出的四爺都還沒成婚呢”珊瑚侃侃而談着,謝秀珠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略帶着幾分狐疑,問道:“可是真的”

    珊瑚抓緊了她的手,笑道:“姑娘還信不過我嗎,是穀雨親口說的,她也是不經意間知道的,上次南家鍾夫人路過揚州府時,來拜見咱們家的老夫人,兩人寒暄着說了起來的,穀雨那時候可巧奉了太太的命,給老夫人送賬本”

    謝秀珠聽了眼睛一亮,心底釋然,“快去,拿鑰匙取了那一株崔姨娘給的千年人蔘來。”

    珊瑚自是明白她的心意,笑着應下去了。

    茉莉卻支支吾吾地說道:“姑娘,那是崔姨娘給你的嫁妝啊”

    謝秀珠笑着拍了拍茉莉的胳膊,“嫁不到好人家,嫁妝再好再多也遲早坐喫山空。”謝秀珠目光閃爍,聲音低柔,緩緩又說了起來,“一會兒你拿了人蔘給南家妹妹送過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也省的,這件事情你要是辦砸了,我再也不見你了,免得彼此傷心。”

    茉莉擡頭看着謝秀珠,有些戰戰兢兢卻目光堅定地回了個“是”字。

    南卿希還沒緩過來呢,哪裏知道她們主僕說了些什麼。

    茉莉過來時,見南卿希沒好,便拉着紅箋說起了話,“我家姑娘就是放心不下她的這個妹妹,說是姑太太對她照顧有加,如今妹妹病了她倒沒有法兒了,真是枉爲做姐姐的,哭了一場,惹得我聽了也是難受,陪着也哭了一場。”

    她說着就作勢拿帕子又擦了擦眼角,“我們姑娘雖哭着心裏卻還是惦着她妹妹,忙讓我取了崔姨娘給她作嫁妝的千年人蔘送了過來,我倒不捨得,姑娘訓了我說,是妹妹重要,還是那死物重要。我明白了姑娘對南姑娘的情誼,便忙不迭的給送了過來。”

    紅箋見她眼睛紅紅的,倒不似撒謊的樣子,可不知道謝秀珠打得是什麼主意,竟然會拿出日後的嫁妝送了過來。

    念頭一閃而過,她忙道:“這哪裏敢當,我要是收了三表姑娘這樣貴重又意義非凡的千年人蔘,我們姑娘病好了,必然要把我遣出去的,姐姐還是把千年人蔘拿回去吧,也替我們姑娘多謝三表姑娘盛情,勸勸她可別再傷心了,我們姑娘這病也是好些時日的了,不礙事兒,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茉莉哪裏肯將千年人蔘帶回去,兩人推拉了一番。

    紅箋又道:“三表姑娘對我們姑娘的深情厚誼,就是我見了也是要哭一番的,只是我們姑娘一病,是什麼藥石都不靈的,吃了這參倒白白糟蹋了三表姑娘的心意。這參姐姐拿回去,日後三表姑娘出嫁了帶到婆家去,婆家人吃了到底又與我家姑娘吃了,情義是不同的,她們姊妹間也無需要這麼客氣,這孰輕孰重,姐姐自己省的,我也就不羅嗦了。”

    茉莉又怎麼聽得進去紅箋的推辭,放下千年人蔘後撩了簾子便跑走了。

    紅箋要追,憂兒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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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住了她,“不要白不要,妹妹,你可瞧見了她眼眶通紅,指不定是怎麼回事兒呢,咱們要是不收下,明兒個你見她時,她的眼睛豈不得腫了”

    紅箋笑着拍落她的手,有些感慨,“這三表姑娘這樣照顧我家姑娘”

    憂兒聽了樂得直呵呵,“她家姑娘指不定打了什麼主意呢”

    昨夜茉莉回來回了話後,謝秀珠便一直悶悶不樂的,夜裏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她便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承塵發愣,心想這幾年來她何曾有一晚能夠安睡得下,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可是瞧朱大太太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把她的事兒放在心上過。

    天一亮,她就喊了丫頭進來伺候梳洗。

    “姑娘,你這眼下又是烏青一片,難道昨兒沒睡好嗎”

    茉莉看着謝秀珠憔悴的神情以及眼下的烏青不由擔心地問了出來。

    謝秀珠眼色一暗,無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只是一言不發。

    杏子倒是心情頗好,她掀簾進來時,見屋內氣氛微妙,只道是謝秀珠與茉莉昨日鬧了彆扭,到現在還沒有消氣。於是便從中作合,“姑娘,你又何故這樣呢,沒得氣壞了身子。”眉頭一挑,笑道:“昨兒半夜,大姑奶奶回來了。”

    謝秀珠愕然地看了看杏子,自嘲地笑道:“宵禁之後,她也能回來,真不愧是肅毅伯夫人”她的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羨慕。

    杏子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徐徐說着,“這倒不清楚了,只是昨兒個夜裏,大姑奶奶鬧得動靜也實在是太大了些。聽門房的人說,大姑奶奶回來時披散着頭髮,面色慘白,哭得淒厲無比,看起來倒有些癲狂了,只怕精神”

    杏子沒有說下去,因爲她到底是個伺候人的,沒有資格在主子面前亂說別的主子。

    謝秀珠大感疑惑,心想,她一個錦衣玉食的肅毅伯夫人怎會弄的如此狼狽

    難道真如肖韜家的所言,她有些迷惑。

    杏子看到謝秀珠面露疑惑似乎很是滿意。

    洋洋得意地又說道:“我本以爲那些個小廝胡言亂語,可是聽了幾個忠實的婆子說起來才知此言非虛。大姑奶奶自成親以來,一直無所出,肅毅伯府的太夫人着急的不得了,等了這幾年,大姑奶奶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這些日子便說要擡幾房姨娘,大姑奶奶似乎一時不忿,氣得跑回來了。”

    謝秀珠卻不以爲然,嘴角掛着一絲神祕的微笑,謝真珠絕對不是個不識大體的人,她既然無所出,肅毅伯擡個姨娘她沒道理不同意,又怎會半夜狼狽地跑回孃家,做出這樣不顧體面的事情。

    這一定是別有內情

    謝秀珠想了又想,嘴角微揚,得意地心想:“謝真珠即使你是嫡長女,又嫁了個好人家,到底還是難順心意”

    她要了茶,還沒喝幾口,珊瑚便進來了。

    珊瑚的面色不是很好,“姑娘,這下可不好了。”

    謝秀珠倒沒有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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