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偷渡客已經藏身在底艙裏被困了十幾天,這還是很多人頭一回從那遍佈騷臭,又擁擠炎熱的地方探頭,這種舒適的感覺,讓人簡直有種再世爲人的美妙感覺。
所有人都將極其感激的目光轉向韓墨:要不是他,大家還不知道要被關在那個鬼地方多久
手拿霰彈槍,這些算得上烏合之衆的偷渡客很快佔領了這艘小型貨船,並將所有的蛇頭一起趕進了底艙關起來。
反客爲主的人們喝上了乾淨的水,並喫上了多日不曾經見的美食。所有人已經無限信賴這個年輕人甚至開始將他奉爲領袖了
突然,有個頭重腳輕的女人摔倒在地。
“媛媛,媛媛你怎麼了”一直緊跟在韓墨身後的少年突然大驚失色,猛地撲向自己的女友。
臉色蒼白的女友因爲多日的食水缺乏,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極度虛弱的身體要撐不住了,否則少年也不會去央求傑瑞那些蛇頭。
現在,這個被他稱之爲媛媛的女孩,真的要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少年抱着她痛哭出聲,一旁的韓墨見了,先將手中的霰彈槍丟給身旁的一個男人,隨即走上前去抱起女孩。
伸手抓起女孩的手腕按在脈上,又翻了翻她的眼皮,韓墨擰眉道:“電解質紊亂引起的深度昏迷。”他立刻起身對圍在身邊的男人們低吼道,“別發呆了,趕快把她擡進座艙裏然後趕快弄點水來”
眼見韓墨一副沉着冷靜的樣子,少年心頭又升起不小的希望來:或許他能救女友一命
到底曾經是個醫學生,韓墨很清楚針對電解質紊亂的最好治療方法就是快速補液。
可現在女孩顯然已喝不進去水了,補液最好的方式就是打吊瓶但一時半會兒他們還真是找不到船上的醫療箱。
看着少年焦躁的樣子,韓墨也撓頭了,再不做點什麼,這個美麗的女孩肯定會喪命。
眼珠一轉,韓墨馬上指揮道:“你們去廚房拿食鹽和白糖過來,我要需要兩瓶純淨水;你去輪機艙,把工具箱拿過來。”
雖然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但所有人還是立刻聽令,去找他需要的東西了。
少年緊跟在韓墨身後追問:“英雄,你需要做什麼儘管吩咐。”
見他這副焦慮的樣子,韓墨笑笑,從檯面上拿起一次性水杯:“去給墨哥我倒杯水就行了。”
少年急得團團轉,以爲對方會有什麼吩咐,卻沒想到只是要杯水喝。可他也不好忤逆了對方的意思,不安地看了女友一眼,趕緊小跑着去倒水了。
不多一會兒,韓墨要的東西被送了上來。
看着韓墨不斷把食鹽和白糖往瓶裝的純淨水裏加,一個男人開口說道:“你不會是想配補液吧比例弄錯是起不到效果的。”
補液而已,別說我曾經是個銀狐,就是我曾經學過一年醫,配比人體所學的補液也是輕鬆愉快。
頂着人們喫
驚的目光,韓墨很快根據正確的比例調好了補液。
工具箱裏有鑽眼用的空心釘,還有粗細不一的乳膠皮管。他用小刀將如膠皮管切合到合適的長度,然後把兩頭接好空心釘,製成一個簡易的輸液管。
這會功夫,去倒水的少年反身折回來了。
見韓墨擼起女友的袖子,先是用桌上沒喝完的伏特加替女友擦手背消毒,然後對着座艙內的燈光找尋血管。
飢餓使得女孩血管幾乎都完全縮進了身體裏,簡直不要太難找,但這也沒難倒韓墨。
一針就順利紮了進去,從純淨水瓶裏通出的補液,很快經由這簡易的“輸液管”進入女孩的身體。
看着她這副身體簡直是如飢似渴的吸收着補液,韓墨滿意地笑笑:“應該會活。”
聽到這話,少年要給韓墨下跪了。
在底艙的時候他挺身而出救了大家,現在又救了自己的女友身在異國他鄉被欺負了好久,居然有幸遇上這樣的好人
剛纔女友快不行了他還幾乎哭不出來,現在女友得救了,他反而心底涌上來好大的感動,頓時痛哭起來:“墨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他這一哭,把四下週遭連帶韓墨之內所有人都弄懵了。
“小子你能有點出息麼”韓墨苦笑兩聲,“都是華夏人,出門在外不都要互相照應嘛”
少年隨後說了很多表達感動的話,然後自我介紹起來。
他叫徐小飛,是北漂一族的後代,父母曾經是灣海城的普通漁民,後來漁村拆遷,他們一家漂到了北都城。
剛上高一的他,遭遇了父母離異的變故,他被法院判給了父親。
原本還算的上樸實的父親因爲家庭的變故,開始整日醉酒。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拿自己撒氣。
徐小飛一氣之下跑出了家,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樣負氣的小女友孫藝媛,兩個高中生一拍即合,當即決定離家出走。
本來是打算嚇唬嚇唬各自的父母,可這兩個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剛出城就被人騙上了船,從臨川江一路南下,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倆已在東南亞了。
沒有護照的他們,在密林中也找不到大使館。這是有人告訴他倆,如果想有發展機會,不如坐船去j國。那裏有個新興的港口城市,正有大把的發展機會,想功成名就衣錦還鄉,那可是真正的好去處啊
禁不住忽悠,兩人登上了這條倒黴的船,擠在髒亂差俱全的擁擠底艙內,開始了他倆的噩夢之旅。
經過數日的折磨,孫怡媛丟了半條命,若不是幸運遇上了韓墨,肯定連另外半條命都沒了。
“原來是兩個高中生。”另外一個男人嗤之以鼻,“這樣的年紀不好好讀書,跑出來這下知道哪裏好了吧”
撇嘴苦笑兩聲,韓墨毫不客氣地瞪了這個還在說風涼話的男人一眼:“你這算挖苦小孩嗎他倆年紀小不懂事,你這老大的人,背井離鄉去j國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