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麗貴妃同皇后分庭抗禮,彼此爭鬥不斷,意遠早知道。 .可沒想到,從自己進宮伊始,要被捲進這場爭鬥。

    她是皇后的人,被提早安排在盧昭儀的宮裏。而那位許小主,既被送進了萬安宮,那是麗貴妃的人了。

    很快,尚宮女官把她帶到了翊坤宮。盧昭儀已經站在宮門口等候,見她們到來,又前走了幾步。

    意遠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她身着淺紫福紋襖裙,三千青絲挽做飛天髻,釵數支金步搖,恍若神仙妃子。

    “見過盧昭儀娘娘,微臣奉命引梁小主至翊坤宮,有勞昭儀娘娘等候。”

    盧昭儀溫聲道:“女官不必多禮,本宮知道了,你可以先退下了。”

    那位女官朝意遠行了個禮,便退下了。意遠前一步,遏禮道:“見過昭儀娘娘。”

    盧昭儀在她微微屈膝時便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妹妹的眼睛真是好看,我還從未見過像妹妹這般玲瓏剔透的人兒呢。”

    意遠一陣臉紅,只輕聲說:“娘娘過譽了。”

    “冊封的聖旨要過幾天才能下來,這幾天你先住在右配殿,伺候你的宮人,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大膽地用她們。體己若是缺了,隨時可以告訴我。”

    意遠聽她說話,像聽人唱曲兒似的,那溫婉的聲音太令人享受了。瞬間,她對這座皇城的戒備也放下了一些,感覺自己漸漸融入進來了。

    “多謝娘娘。”

    “快去歇歇吧,等用膳的時候,咱們再說體己話。”

    意遠對着她行了個禮,便朝右配殿而去。古來以右爲尊,這所右配殿算是翊坤宮裏除主殿以外規制最高的了,難怪剛纔盧昭儀沒讓她拜見翊坤宮裏的其他小主,是篤定了自己的位分會她們高嗎?

    進了殿,意遠環視了一圈,忍不住咂舌感嘆,“這地方,簡直像是用金子堆起來的啊!”

    雨珉也像好貓一樣,伸出手輕輕摸殿內的擺設,“不得了了,奴婢跟着小主,是要享大福了。”

    意遠看到內室裏走出幾人,她們到自己面前拜道:“見過小主。”

    “你們都起來吧,不用多禮。”意遠一陣心慌,這輩子還沒受過別人這樣大的禮。

    “謝小主。”

    領首之人看起來資歷老一些,所以她代替那幾人說:“奴婢們是昭儀娘娘派來伺候小主的。奴婢子蘭,是掌事。她們倆分別是小荷與玲兒,另有一名小內侍,名叫康海,在殿外伺候。小主若覺得奴婢們名字不好,可重新賜名。”

    意遠擺了擺手,“沒什麼,挺好的。”說完,她又覺得尷尬,明明自己都是小主了,幹嘛還這麼慫。於是挺直了腰板,“這裏有雨珉伺候我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待會兒再喚你們。”

    “是,小主。”

    望着她們都退下了,雨珉捅了捅她的後腰,“你真不給她們改名了?說實話,她們的名字真沒什麼亮點。”

    意遠白了她一眼,“我連字兒都認不全,何必裝學究給人家改名字呢。再說了,名字是一個代號,不認錯臉行了,哪兒那麼多講究。”

    雨珉嫌棄地搖了搖頭,“小主最大,全聽小主的!”

    意遠舒坦地往檀木鏤刻正座一坐,手腳張開成一個“大”字,自在地哼哼了兩聲,“這一天給我累的,腿痠胳膊痛,還得端着架子裝淑女,終於能歇歇了!”

    雨珉也坐了下來,拎起紫砂茶壺倒了杯水,“可惜,很快又要端起架子來了,皇宮裏的女人真不容易啊!怎麼能做到時時刻刻都正兒八經的?”

    意遠忽然坐直了身子,“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雨珉瞄了她一眼,“你說什麼呢?想什麼辦法啊?”

    意遠沉靜地分析道,“姑姑之前說,剛進宮的秀女都是先在儲秀宮住下,待冊封旨意下達後,才遷入各宮。如今我還沒被冊封,進了翊坤宮的右配殿,這實在是…”

    “太招搖過市了。”雨珉也正經起來。

    意遠點了點頭,“幸虧還有那位許小主是一樣的待遇。其實,我覺得這像是一種暗示。我和許小主,分別是皇后和麗貴妃在此次選秀提拔的,等將來皇帝宣召…”

    “一定先從你們倆選擇!”

    “沒錯!”意遠眉心皺成一個疙瘩,像個小孩子一樣,雙腳來回踢動着,嘴裏嘟囔說:“可我一點兒都不想招搖過市,這般惹人注目,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暗地裏問候過了。”

    “那,當初秦氏是怎麼對你說的?”

    “她只是說,皇后需要一個人爲她穩固地位。可是皇后都已經是後宮最厲害的女人了,又育有皇長子,她的地位還不夠穩固嗎?只不過是擔心麗貴妃那邊佔風罷了。”

    雨珉想了想道:“也是說,你得不得寵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秦氏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才答應了她。”意遠託着腮幫子嘆氣,“可照目前的情況看,皇后娘娘的手段很厲害啊!直接把我塞進翊坤宮,真是想逃都逃不了。”

    雨珉見她一副愁大苦深的樣子,便知她不單單是爲了先收斂鋒芒,估計還與她心心念唸的林公子有關。想起爹爹在自己臨行前的囑咐,雨珉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想給皇帝侍寢嗎?”

    “進了宮哪裏有不侍寢的可能?只是,我不希望這麼快。”意遠如蔫了的蘿蔔,提不起精神來。

    “不如你裝病?爹爹說,生病了的宮嬪是鐵定不能伺候皇帝的。”

    意遠嚇了一跳,“裝病怎麼能行?姑姑說欺君是重罪,我那點兒把戲,太醫院的太醫肯定能看出來。到時候再落個欺君的罪過…”,她抖着身子搖頭,“不敢想,不敢想後果!”

    雨珉覺得她說的還是很有道理,她冥思苦想,腦忽然靈光一現,邪惡地嘿嘿笑起來,“我知道你該怎麼做了…”

    意遠瞄了她一眼,臉寫滿了不信任,“你能有什麼主意…”

    剛說完這句話,她跳了起來,臉色變地蒼白,喉嚨不禁哽咽了一下,“你是說——”

    “真病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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