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氣惱地在他手捏了一下，瞪着眼道：“你不許這麼沒正形！我是說真的，你必須認真回答我這個問題。”
弘晟正了正身子，狀似正經地道：“你說。”
意遠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問：“皇真的從來沒懷疑過我和恪王嗎？”
“朕幹嘛要懷疑你？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不痛快？”弘晟依舊笑嘻嘻的，手卻不安分起來，不知何時攀了她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將她擁進了懷。
“我進宮之前的確是在恪王府差，幾乎是與他朝夕相伴。身爲未出閣的女子，整日和男人混在一起…皇真的絲毫不介懷嗎？”她擡眼覷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整日和誰在一起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麼。”弘晟戳了戳她的胸口，眼波溫柔地看着她，“你既無愧，朕亦無疑。”
他說出這句話，意遠心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其實，從她與他再見時起，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擔心他誤解自己。終於，當今早惠陽說出那番話時，她已經慌亂到極度。
而今，終於釋然。
“朕今早的確動怒了，不過是帝王心性又在作祟，無法容忍你對朕有祕密。”弘晟摩挲着她手指還未褪乾淨的繭子，靜靜說，“可我轉念一想，自己心尚且存有不願讓他人知道的祕密，又怎能苛求你。”
“…”
“所以——我們還是各自保持些神祕感較好。”
其實，意遠在聽到他剛纔說的那番話時已經想通了。她的確有些得寸進尺了，都說帝王心深不可測，他沒有讓她像後宮其他妃嬪那樣小心翼翼地看臉色行事，已經算不錯了。他偶爾喫個醋發個小脾氣，自己爲何不能寬容幾分呢。
她仰着小臉，在他胳膊掐了一把，“你瞞着我什麼祕密？”
弘晟見她膽兒肥起來，知道她不計較早的事了，只哼唧唧別過半張臉，“不告訴你。”
意遠突然間裝模作樣地嚎啕大哭，“你喜歡別人了！你不會喜歡我了！哇…”
他手忙腳亂地解釋，“呸呸呸，怎麼會喜歡別人，別人哪兒有你好？我可能這輩子都要認定你了…”
意遠的臉唰一下紅了個透，她原本也想附和一聲的，但終歸是臉皮薄，沒說出口，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弘晟趁機鑽進她的錦被之，抱着她躺了下去。瞬間，兩個人湊的極近，他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讓她緊張地蜷起身體。
弘晟撥了撥她耳邊的碎髮，露出那一塊兒白皙的皮膚，他有些心猿意馬，卻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還有一樁事，朕必須得告訴你。”
“什...什麼事…”
他抱緊了懷嬌軀，生怕她跑掉似的，“皇后已經將看的姑娘的畫像送到暢春園去了，若太后沒有異議，估計很快要給弘霖賜婚了。”
意遠下意識地彈了下腿，她悶悶地道：“一定這麼草率地給王爺定親事嗎？他和那位姑娘見過面嗎？若是他不喜歡怎麼辦？”
“…”
“還有，什麼叫草率定親事？皇后辛辛苦苦挑選的，難不成會委屈了他？”
意遠悻悻地縮了縮脖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王爺也是個可憐人，他過的也不甚容易，只希望他將來的王妃襯他心意纔好。”
“他可憐什麼，從小到大母親只寵他一個人，連弘佑和冉兒都不得。”弘晟冷笑。
意遠聽到八卦來了興趣，抓着他的領口興致沖沖地道：“這話怎麼解釋？”
弘晟笑她沒心沒肺，全然看不到自己眼的嫉妒，忿忿道：“他本是承皇帝的兒子，按理說在父皇登基之後絕計活不下來的，奈何太后拼了命地保護他，不惜跟父皇鬧翻。”
這些話意遠早聽弘霖自己講過了，“太后爲何要保護他呢？”
弘晟湊近了些，輕吟道：“他爹可是太后念念不忘的舊情人。”
“什麼！”意遠噌一聲坐了起來，“太后和…還…有過一段情？”
她極難爲情地開始想象常叔和太后站在一起的場面。常叔雖然不再年輕，但相貌仍舊出挑，自己見到他第一面時曾經說過，他年輕時肯定沒拈花惹草。
果不其然，連太后這樣的蓋世女子都…都讓他給擄了芳心。
“你怎麼反應那麼大？”弘晟把她摁回被窩，拽過錦被搭在兩人身，悄無聲息地脫去外面罩的緞袍，“弘霖從小被太后帶在身邊，父皇不敢動他分毫。久而久之，他成了這皇宮裏的混世魔王，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動他的份兒。朕倒是好了，他哪裏過的不容易了。”
意遠哀嘆，“他從小親爹親孃沒了，還不夠可憐的嗎？”
弘晟已經將外袍全部脫了下來，只剩一層薄薄的寢衣，他貼到她身邊蹭來蹭去，“跟你，誰更可憐？”
“當然是我。”意遠顯然沒注意到某人的動作。
“跟我，誰更可憐？”
意遠思考了片刻，斷言道：“皇更可憐。”
“乖乖...”
他翻了個身要壓下來，意遠只覺眼前罩下來一個黑影，她連忙推拒在他胸前，“皇，你要幹什麼！”
說完這句話，她的嘴裏只剩下了“唔唔”聲，弘晟終於幹了那件他猶豫已久的事兒——認真親她。
從脣瓣到臉龐再到額頭，弘晟也從沒覺得自己這樣溫柔過。
意遠一開始還在掙扎，但很快陷了進去。那張令自己心驚肉跳的英俊面孔在眼前無限放大，他柔情似水，每一個吻都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震顫一下。
“意遠…”
“嗯…”她像只小貓，輕輕地哼了聲。可是這輕微的聲音，在他心口又撓了一下。
到了此刻，弘晟已經清楚自己心所想。他從未如此陶醉過，甚至那一刻讓他將包括生死在內的諸多事情拋擲腦後。
她是他想要的人。
他捧着她的臉龐問，“意遠，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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