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將大家逗的哈哈直笑,太皇眯眼問道,“乖冉兒,什麼時候轉的性?”
惠陽伸出手在臉頰旁扇了扇,驅走沁出的汗珠,“都說了,別問了嘛。”然後挺直腰板對裴遠喊了聲,“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裴遠沉浸在喜悅難以自拔,這才快步走了過來,站到了惠陽身邊。
又是一陣歡笑之聲,太皇難得開懷大笑,對裴遠吩咐道,“照顧好公主。”
裴遠連忙抱拳道“是”,然後驚羨地凝視着惠陽,“公主請。”
惠陽滿臉燦爛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一同落座。
因皇后病體未愈,沒有到暢春園來賀壽,所以便宜了意遠,陪皇帝坐在一起。只有一點極尷尬,他們對面是弘霖和薛月瑩的席位,只要一擡頭,她能看見薛月瑩。
她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自己選秀入宮,本和弘霖沒有諸多藕斷絲連。出了梁雲湄之事後,弘霖也沒有再行越軌之舉,而且他也快要成親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弘霖,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許多天不見,他似乎消瘦了,而且臉色也不太好。
他生病了嗎?
正這樣想着,膳桌下突然伸過一隻手來,按在了她的大腿。她看向身側的男人,“幹嘛?”
弘晟面色不豫地瞪着她,小聲道,“眼珠子往哪兒看呢?”
意遠不禁發笑,將他的手掌撥了下去,“記得待會兒少喫點醋,現在都酸的了不得了。”
弘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將廣袖的壽盒遞到她面前。
她推拒道,“皇先幫我收着吧,我袖口窄,沒地方擱。”
弘晟立刻質問,“你推辭兩番,是不是覺得這禮不襯你的心意?”
她確實擔心這東西太過貴重,會失了禮儀,但絕不會看不他送的東西。爲了打消他的顧慮,她小鳥依人地靠了下他的肩膀,“萬歲爺總是愛多想,我喜歡的很吶!”
弘晟捏了捏她的鼻尖,“回宮之後再教訓你。”
意遠吐了下舌頭,並未多言。
殊不知,他們倆的親密互動全被有心人看在了眼。
薛月瑩冷冷看着坐在身側的弘霖,他從進入盛庭開始沒跟自己說一句話,反倒一直盯着梁意遠瞧。她極力剋制胸的怒火,但還是失敗了,忍不住道,“王爺再怎麼看,也是徒勞啊。聽聞皇盛寵靜容華,一月召幸四五回呢!”
聽到她這樣陰陽怪調地說話,弘霖立刻側首瞪着她,咬牙道,“看來本王對你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薛月瑩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愈發生氣,嘴脣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你說過的那些話?你敢不敢當着太后的面再說一次?”
弘霖轉過臉去,拿起酒樽狂飲一杯,沒有說話。
薛月瑩冷笑,“看來你和梁氏之間的事都是真的…枉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到頭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的聲音夾雜幾分怒意,大家都以爲他和王妃話語間起了衝突。太后問道,“弘霖,怎麼了?”
弘霖站起來拱手道,“娘,沒事。”
“那你怎麼對月瑩大呼小叫的啊?”
所有人都盯着他瞧,等待從他嘴說出來的那個答案。他感受到意遠同樣疑惑地看着自己,心突然靜了靜,解釋道,“兒子不是對月瑩大呼小叫,是月瑩,她非要講什麼公案故事,兒子現在晚都快睡不着覺了,再聽下去,直接可以通宵了。”
薛月瑩也是個識大體的人,知道在這種場合發泄心私怨有所不妥,遂站起來附和道,“是臣妾的緣故,早知道王爺膽子這麼小,不講了,夫人千萬不要誤會。”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們小兩口鬧彆扭了呢,原來是反着的,你們正是濃情蜜意呢…”太后笑道,對他倆擺了擺手,讓他們坐下,又道,“我如今也了歲數了,盼着兒女好。今年操持完你們倆和弘胤的婚事,來年便準備冉兒和弘佑的婚事,再來年這孫兒和外孫滿地跑了。”
皇帝適時舉起酒盞道,“母親放心,兒子一定督促他們,讓他們抓緊了。”
太后笑道,“有你這個大哥在,我放得下心。只是,你和梁姑娘也得抓緊了啊!”
意遠擡頭和皇帝相視而笑,起身敬道,“謝夫人。”
席間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對於意遠來說,這麼多人陪她過生辰還是頭回,所以她興致高起來,多飲了幾杯。那辛辣的液體滾滾流入她的腹,讓她渾身暖和了起來。
好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是的,她也要抓緊了,她要調理好身體,她要給他生孩子,她還要爲他做很多事!
酒至酣暢,正是熱鬧時,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內侍道,“稟老爺夫人,園子外有一穿道袍的和尚求見,自名道晏。”
“喲呵,這老傢伙倒會趕巧,正碰園子裏辦宴會。”故人突然來訪,太皇喜眉梢地道,“快讓他進來!”
未幾,內侍便引着一人走了進來,那正是道晏。他一如往常地身穿道袍,手執法杖,穩步走了進來。
他站到盛庭央,對着太皇長長一揖,“多年不見,您依舊神采奕奕。”
“多年不見,你還是怪異另類。”太皇回道,“隱跡多年,今日突然來訪,一定不是爲了來喝冉兒的生辰酒的吧。”
道晏繃着臉色,“自然不是。”
“那是爲了什麼,我知道你能掐會算,算出什麼了,快說吧。”
“天不詳,將降大難。蒼蒼黎民,究其何辜?帝主東北,後輔在難。”
雖然道晏說的話很費解,但這幾句話還是能聽的懂——大周即將有災難。
皇帝瞬間變了臉色,“大師此話何意。”
道晏走了過來,笑着對意遠頷了頷首,“梁施主,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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