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妙齡少女婷婷而立。!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薛月瑩,但那時隔的遠,不像此刻一樣能面對面直視。

    意遠禮貌地頷了頷首,做了個請的姿勢,“王妃進來坐吧。”然後她瞄了眼緊張揹着身的惠陽,對裴遠笑道,“公主的妝容還沒畫好呢。”

    裴遠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抱拳道,“卑職先退下。”

    意遠笑着點了點頭,看着裴遠的身影消失在閣樓前,纔對惠陽道,“已經走遠了。”

    惠陽難耐地轉過身來,看到薛月瑩尷尬地喊了聲“嫂嫂”,然後跑進屋內,對婢女嚷嚷着趕緊洗漱。

    一時之間,外廳裏只剩下了意遠和薛月瑩。

    意遠正式欠身道,“見過恪王妃。”

    薛月瑩挑着眉毛,“靜容華,有禮了。”

    她的聲線散漫倦怠,隱含貴氣與張揚,讓意遠不適地皺了下眉。

    彼此問候過後,便沒有了後話,兩個人只是乾巴巴地站在廳內。良久,意遠纔想起來請她坐下,遂道,“王妃坐下喝茶吧,我去把水粉盒拿過來給你挑。”

    薛月瑩慢悠悠地撫了下發髻的鳳頭簪,“靜容華一直都是這樣嗎?”

    “什麼?”意遠剛邁出半步停在原地,疑惑地望着她。

    “據本妃所知,這飛雲閣乃是公主的住處,可是怎麼今兒看起來,靜容華倒像這兒的主人?”說完,薛月瑩眯起狹長的鳳眼,挑釁似地看着她。

    意遠當然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善,但礙於面子,不打算與她針鋒相對,遂委婉地說,“這不是公主去洗漱了嘛,要不然哪裏輪得到我照顧王妃呢?我曾在這裏陪公主住過幾天,所以早不拘束了。”

    薛月瑩靠坐在椅子,半晌才似是而非地“哦”了聲,繼而道,“本妃向來心直口快,靜容華可別介意。以容華當前的盛寵,若是到皇那兒告一狀,我們家王爺又要捱罵了。”

    “怎麼會…王妃多慮了。”意遠抿脣道。

    說完這幾句話,意遠便不想再和她說話。爲了顧全皇帝和弘霖的面子,總不好對她有言語的不敬。可薛月瑩卻不像惠陽那般友好,字裏話間帶着冷箭,分明是有意針對她。

    不用想也知道,薛月瑩肯定是聽說之前自己和弘霖的糾葛了。爲今之計,也只有在尋合適的機會向她解釋。

    片刻後,惠陽洗漱更衣完畢走了出來,意遠笑着道,“這身紅衣不俗,也只有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才撐得起來。”

    惠陽調皮地吐舌頭,“梁姐姐總是說好話哄騙我,我都快信了呢。”

    “靜容華沒有誆騙公主,這身紅裙確實適合公主。”

    意遠愣了愣,此時的薛月瑩收起了滿身鋒芒,模樣格外知書達禮,與剛纔簡直判若兩人。

    “王妃嫂嫂的氣質才適合穿紅裙呢,你穿嫁衣一定特美,我都有點期待了。”

    薛月瑩嬌羞地紅了臉,“公主說什麼呢,真是的…”

    惠陽戳着她的臉蛋道,“今天是八月初一,還有不到二十天,你是我宇家的媳婦了,還羞呢。”

    “還有不到二十天…”薛月瑩喃喃念道,卻趁惠陽不注意的時候,擡頭瞄了一眼意遠。

    感受到她刻意的目光,意遠和善地笑了笑。

    惠陽似乎想起了弘霖曾經對意遠的追求,猛然覺得讓她和未來的恪王妃站在一起有些不妥,便提議道,“咱們去盛庭那邊看看吧,也快到開宴的時辰了。”

    意遠含笑頷首,跟了去。

    穿過遊廊,沿着渡海瀛洲繞了半圈,終於到了盛庭。意遠還記得次在這裏辦太后壽宴,皇帝當着衆人的面將她抱走的情形。

    此時再回憶那個時候,仍讓她心裏漫着絲絲甜蜜。

    只是,不知今日生辰,他會給自己什麼驚喜。

    意遠張首遙望着遠處,一盞茶功夫後,終於看到了那個期盼的身影。

    弘晟一行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盛庭,剛踏石階,看見那丫頭探着半個身子往外瞧。他勾了勾脣,走了到她身邊,對着故作鎮定的人兒道,“給壽星拜壽了。”

    意遠咬脣看着他,哼唧道,“嬪妾不敢。”

    明明對壽禮望穿秋水,卻假裝跟沒事人一樣,弘晟捏了捏她的臉,從廣袖拿出一個福紋壽盒,遞到她面前,“喏。”

    意遠笑逐顏開接了過來,“這是什麼?”

    弘晟含笑不語,看着她將長盒打開,拿出了裏面的東西。

    “梅花簪子?”意遠一眼看出了簪子的貴重。玉色至純,不攙雜質,至少得值個百兩銀子吧。

    弘晟正待要向她解釋,惠陽卻蹭了過來,將她手的簪子給套走了,“這簪子玉質跟孃的那枚好像!大哥哥真偏心,給梁姐姐這麼好的壽禮,卻只給我一堆胭脂水粉!”

    弘晟輕咳幾聲,“朕寵自己的女人值得如此驚麼。你若想要好東西,管裴遠要去!”

    “哼!”惠陽將簪子塞回意遠手,扮個鬼臉走遠了。

    意遠臉頰像被火烤過一樣滾燙,結結巴巴地問,“夫人也有這樣的簪子?”

    “夫人那枚簪子是父皇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弘晟滿面春光地道,原本自己還發愁該送她什麼,但周東不經意間提了句,讓他想起這個茬來。

    意遠愈發害臊,瞬間明白了這枚簪子所含的韻味,“都已經託付終身了…還什麼定情不定情的…”

    “收下它。”

    意遠暗自在心裏想,自己只是區區五品容華,若是真接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只怕要受人詬病,沒準還會壞了他的聖名。可若是不收下,必會辜負他的心意…

    她心裏正是糾結,卻見外面又來了人,正是太皇和太后。匆促之間,她將簪子放回了壽盒,塞回他手,“等會兒再說。”

    言罷,她和盛庭的許多人一同迎了去。

    “好了,你們都別多禮了。”太后笑呵呵地道,又專門對惠陽說,“今兒是你和梁姑娘的壽辰,便以壽星爲最大,許你放縱一日。”

    “…”

    “過了今兒,你十六歲了。今年操持弘霖和弘胤的婚事,騰不出空來。明年擇個好日子,你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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