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正處對質。!

    按照慣例,由宮正審理案子即可,皇帝不必親臨。但弘晟自覺無法安然在乾清宮等消息,所以便駕臨宮正旁聽。

    長春宮內,意遠已經更衣完畢。如今尚在安妃喪期內,她便穿了一身素衣。

    “準備好了?”雨珉擔憂地問。

    意遠點頭,“你別擔心我,今天一定會沒事的。”

    雨珉唉聲嘆氣,“我也希望你會沒事,可聽說今天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都要去宮正旁聽,可見事態嚴重。”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樣應對。”

    意遠拍了拍她的手,便起身朝外走,由暗衛帶領她到宮正。雨珉很想陪在她身邊,只可惜今天的路只能由她自己走。

    用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意遠才走到宮正。從宮巷穿過,幾乎所有的宮人都知道她要被押往宮正候審。然而意遠並不畏懼,因爲她已經知道幕後兇手是誰了。

    邁進宮正大堂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正前方珠簾後端坐的身影。她自信地朝弘晟頷首,示意他不要擔心。

    “靜容華請坐。”宮正堆笑道,對意遠的態度還算客氣,畢竟皇帝還沒下旨廢了她,又親自來聽審,可見皇帝對靜容華的偏愛。

    “多謝大人。”意遠道謝後安穩坐在了那裏。

    宮正回頭瞄了一眼坐在珠簾後的皇帝,試探問:“現在開始庭審?”

    皇帝沒有說話,便是默許的意思。宮正對站立在兩側的內侍道:“帶犯人。”

    須臾,玉穎便被暗衛押了來。意遠不得不感嘆暗衛行事周密,爲了防止玉穎自殺,真是想盡辦法看管她,在她嘴裏塞了布條,又反綁着手。只是那個血肉模糊的面孔,早已不是意遠印象的那樣。

    暗衛將玉穎扔在地,尚且能聽到她的呻吟聲。宮正開口道:“經司藥司檢查安妃娘娘的遺物,發現娘娘常戴的梅花玉簪沾了紅花毒。而玉穎恰是負責保管娘娘首飾的,經審理,玉穎已招認罪過,並指認容華小主。不知容華小主是否想反駁?”

    意遠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安妃娘娘待我親如姐妹,我不會用這等卑劣的手段害她。”

    “但是,在小主的側殿內,的確發現了紅花葯渣。而且闔宮下,只有小主每個月一定到司藥司取紅花。”

    意遠淡然的淺笑,“我從未讓人到司藥司取過紅花。”

    珠簾後的麗貴妃不禁冷笑,“難不成司藥司會憑空編造取藥的記錄?”

    “司藥司的記錄當然不是假的,領紅花的人也確實是翊坤宮的,只不過,那個人早已不是真正的夢周了。”

    堂內諸人面面相覷,不懂她的意思。刑部官員輕聲問:“小主,可否再說的詳細一些?”

    “意思是,負責管理我的體己用度的宮人夢周,是被其他人冒名頂替的!”

    一語既出,堂內的人都竊竊私語,連皇帝也不禁坐直了身子。

    意遠站起來請求道:“嬪妾已經對暗衛說過了,讓他們一直盯着夢周。將夢周傳喚至此處,必能一探究竟。”

    弘晟知道她聰明伶俐,卻不曾想她這麼快找到了突破口。如果這個猜想被證實,她基本能證明自己是被別人陷害的了。

    早在長春宮被封鎖的那一天,意遠交代了暗衛注意她宮所有宮人的動向,務必把她們看緊了。想不到這個無意之舉真的幫她解決了大問題,夢周果然想在夜裏偷偷潛逃出長春宮。

    很快,夢周被帶到了宮正大堂。

    這個面孔對於意遠來說十分熟悉,但她卻深知在這副皮囊下,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這個人,“你到底是誰?”

    “小主,你怎麼能假裝不認識我呢?明明是你,讓我每個月定時到司藥司去拿藥,然後再交給玉穎的啊!”

    “不見棺材不落淚!”意遠冷冷道。她對暗衛使了個眼色,暗衛首領便前撕下了她的人皮面具。

    那一刻,堂內譁然。

    連那個冒充夢周的人也沒想到意遠真的想到了這一層,驚恐地捂着自己的臉。

    “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發現的嗎?”意遠自嘲般地笑,蹲下身扼住她的下巴,“說實話,我也是昨天才想通的。你真的......真的僞裝的很像!”

    “……”

    “早在恪王大婚的前一天,你已經將夢周替換了。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派夢周去尚服局領禮服,她卻回來的十分晚。那個時候,你已經替換了夢周了!因爲你的嗓音和夢周總會存在差別,所以你謊稱自己得了風寒。”

    “……”

    “直到前幾天,我才發覺你的嗓音與之前完全不同!於是昨夜我暗見了菡萏一面,果然,她早發現了你的不尋常之處。”

    那個冒充夢周的人驚慌無,她臉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意遠的思路已經通順了,她站在大堂正央解釋整個案子的始末,“我不過是幕後之人用來一箭雙鵰的靶子,她將陷害安妃嫁禍於我,分明是想剷除我。因爲她深知,對於此前的宮妃暴薨案,我已經有思路了。如果她再不動手,很快她會暴露了。”

    “……”

    “於是她千方百計地陷害我,在送往恪王府的茶葉下毒,卻不料那茶葉本身有毒。”

    “……”

    “幕後之人以我的名義取了紅花浸泡玉簪,自然不需要其他的紅花了。”意遠指着跪在地的兩個宮女,“她們兩個其實都是在爲一個人做事!”

    在此時,弘晟從珠簾後走出來,淡漠地吩咐道:“去查她們在宮的來往!把幕後那個人給朕揪出來!”

    “不必了!”意遠突然站起來道,“我已經知道她們效忠的人是誰了!”

    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來,等着她的下一句話。麗貴妃蕭蘭韻有些坐不住,神使鬼差地問道:“你倒是說啊,是誰?”

    意遠凝視着她沒有說話,將蕭蘭韻看的渾身發毛。

    “你這麼看本宮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爲是本宮?!”

    意遠悠悠吐了一口氣,然後說:“景福宮,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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